第六十一章 自取(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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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揚在弟弟的這句回答之後沉默良久,陳安華有些忐忑地偷偷打量他。

“我隻是查到,岑月送到雜誌社的那些有關謝煜緋聞的資料都是出自媽這裏,但媽也隻是給了她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而已,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新聞。而當年岑月的那一期訪談也是媽點名讓謝煜去的。我想……”陳安華小心地說:“媽做事,就算是要算計一個人吧,也都是擺在明麵上去做,像暗殺這種事,應當不會是她。”

陳揚見陳安華滿臉的小心,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說:“我也並沒認為夫人會派人去暗殺謝煜,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明白。算了不說這個了,你既然是陪小佳來了,沒道理讓佳人等這麼長時間,你進去吧,順便幫我把謝煜叫出來,我在這裏等他。”

“大哥你繼續參加婚禮了?”

“他的緋聞才剛平息沒多久,萬一被別有用心的人發現我和他成雙成對地參加宴會,就算我不怕,我也膩煩了那種日複一日地收拾媒體的事情了。”

陳安華轉身進了宴會廳,沒看到陳揚平和的臉色在他身後愀然冷了下來,就像一瞬間漫天飛雪氣溫驟降,滿地霜華千裏冰封。

陳揚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翻出個號撥過去,鈴聲響了很久對方才接起。“嚴少,好久沒聯係了,最近還好吧。”

這世界上姓嚴的人不少,陳揚認識的不多,其中兩個最為重要,一個是嚴景,另一個,是嚴景的哥哥。嚴家是黑道一霸,嚴景的曾經有好幾個哥哥,但隻有一個在當年嚴老爺子病逝之後,在鬥爭中屹立起來成為了把持嚴家的當家,地位無可撼動。

電話裏那位被稱為“嚴少”的人低低的一嗬了一聲,和嚴景未語先帶三分笑的輕佻語氣天差地別,他的聲音就像是一把厚重古拙、無鋒自利的大刀,隨時隨地朝你迎麵砍下就能斬斷你的脊梁,令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這娛樂界的天是要塌了嗎?竟然勞動陳大少親自給我打電話?”

“嚴少,我既然親自聯係你,就不和你客套了。我有個朋友前前陣子被一幫越南佬持槍襲擊,差點丟了命。奇怪的是我人都堵到了,身份也查出來了,一個個都是殺過人的亡命徒,還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應當是海外雇傭兵,沒有一個肯說出雇主是誰。我知道嚴少在這方麵是專家,能不能勞動您幫我查一查?”

對方一曬:“是很重要的朋友才能讓陳大少屈尊來求我吧?”

“這就與你無幹了。”陳揚餘光瞥到謝煜開了宴會廳的門朝自己走過來,加快語速:“總之隻有你查出來,開多少價碼都成。”

謝煜看陳揚匆匆掛了電話,行動之間殺伐之氣畢現,不由關切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小事一樁。”陳揚見左右無人,去牽謝煜那隻手腕受傷的手,嘴角挑起幾分弧度,眉目間洋溢著春回大地的溫暖:“我們回去吧,回去我用冰塊給你敷一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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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媛媛回法國那天謝煜和陳揚都去送她,這孩子一向古怪精靈活潑開朗,告別的時候卻還是哭得厲害,扒著陳揚幾千磅的阿瑪尼西裝外套抹眼淚,大有賴著不走之勢。最後還是她母親許諾來年夏天還會再帶她回來,才讓把她抱上飛機的。

“這個孩子重情,希望她付出了情的人都不要有人辜負了她的情傷她的心才好。”謝煜站在候機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仰望這藍天上那一抹拉長的白色痕跡,感歎道。

陳揚和他並肩站著,衣袖交疊之間,手指不動聲色地握住他的手。“陳家的孩子都重情,但並不是一輩子保護著就好,他們要受過傷做過抉擇才能找到最值得他們付出深情的人。”

“可是看著她受傷,真的讓人心疼。”

“那是你心太軟。我們要得到一些什麼總是要先失去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