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訛物語 下(1 / 3)

二人逃出府後,安珊依然沒從剛才那架勢中緩過來。她原本以為,楊家老爺多少也是個保長,不會拿她怎樣,卻沒想到他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狐狸。如今之計,隻有快些除掉楊保長才能繼續計劃。然而,多少也是個朝廷命官,安珊一個弱女子怎會輕易做到?

“王姑娘,都是公子我不好,讓你受驚了。”楊禹喘著大氣,見王安珊嚇得臉色蒼白,急忙安慰道:“老爹他平時挺仁厚的,不知為何今日如此暴躁?”

安珊一聽便知,這楊保長平時疼壞了楊禹,才養得這麼個浪蕩公子。所謂虎毒不食子,但外人就是另一碼事。安珊順勢撲進楊禹懷中,流淚痛哭:“公子,如今小女隻有再次流浪他鄉。”

“老爺接下來一定會四處搜索我們,沒有補給我們根本跑不出去。”楊禹了解他老爹的韌性,這種事情不可能隨意就放過。王姑娘若是被老爹抓了去,定是要被私下處理掉。自古以來,安珊這種遊方藝人得罪了官府,死了也無人追查。他摸了摸腰間的鑰匙串,帶著那把特殊的鑰匙,心情沉重地說道:“如今,隻有去那裏避避風頭。”

“公子所說何地?”安珊從之前那架勢也曉得楊家老爺不會善罷甘休,找個地方避避也實為上策。

“善心鎮有一溶洞,經初步調查與地底世界相連,之後這溶洞便被封了。門口雖然有士兵把守,但每天正午換班有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除去這些,平時洞口大門緊鎖,隻有駐守這裏的校尉才有鑰匙。沒有上頭的命令,這門絕不允許打開。然而其他人並不知道這鑰匙當年鎖匠製作了兩把,另一把鎖匠私藏的鑰匙為報答楊公子替女兒求情便贈予了楊公子。至於為何未曾調戲鎖匠的女兒,大概是因為長得太醜。

安珊這一聽,此處甚好,她對此有所耳聞。原本此處是一旅遊好去處,雖遊客不多,但也別有一番風味。兩百多年前溶洞一處坍塌,連接到地下的大廳,民間與官府均組織過幾次探險隊,大多有去無回。十餘年時間之後,依據少數僥幸逃脫回來的探險家報告,地下有地下世界的怪物部落、各種奇怪的生物,十分危險。之後便被皇帝下旨封存起來。此處淺層地區十分安全,深入則極其危險,正是自己要尋找的地方。“那公子快帶小女去哪裏,先躲得一陣風聲再說。”

楊禹估摸著還有一個時辰便到正午,於是帶上安珊迅速趕往那善心洞。恰巧趕上兵士換班,楊禹四處張望便掏出鑰匙拉著安珊闖入其中,環顧周圍,寸草不生,空有一些洞中的積水,倒是幹淨可以飲用。

“王姑娘對不住了,事發匆忙無法準備被虜與幹糧,明日此時公子我定帶著補給,今日隻得讓姑娘先忍忍。”楊禹深情望著安珊,這美人遭受這麼多罪全因為自己老爹看中權勢。

“公子,您真好。”安珊將頭輕輕靠在楊禹肩膀上,楊禹瞬間心花怒放,一把抱住安珊,“公子您,真壞,那種事情還是得過門之後才行。”

“安珊,時間不多,我先行離去,一定要等我,不能亂走。”一輪不舍地道別,安珊依依不舍地等公子離去後,默默歎息幾聲,從衣服的內側口袋中拿出扁桃體結石。說起這顆結石,原本是坑害自己父母的那個邪教教主留下的東西,門叔調查出這是該教主的力量本源。黑老狗帶人將他燒死之後誤以為這是普通的膽結石便封存在順天府的文案中,前段時間便由翠翠與白一刀前往盜取。然而事情並不順利,最後白一刀雖然成功將扁桃體結石送到王安珊手中,而翠翠卻被追查最後下落不明。

總之,最後扁桃體結石救災安珊手中。誰都不知道這種東西會有什麼後果,安珊心中雖然有些恐懼,但卻義無反顧地將它吞下。結石在喉嚨中卡了一會兒,便順利滑下,起初並沒有什麼異常,然而片刻之後,安珊突然全身上下感覺不到溫度,逐漸觸覺也開始消失,聽覺、視覺逐一被剝奪,隨後意識漸漸淡去。

混沌!安珊的意識漸漸地又清晰,來到一個奇怪的空間,一個奇怪的世界。這裏的建築風格很奇特,應該不是人類的建築。錯綜複雜的街道中卻沒有居民,中央的廣場一樣空曠無比,天空中的月亮完全是鮮血的顏色。而這時,天空中出現一團閃耀著灰色光芒的氣體,很難說清楚是灰色遮住了光線,還是光線原本就是灰色的。安珊忍不住凝視這團氣體,思維逐漸混亂不堪。時間、空間、意識、物質,一切都開始變得混亂不堪,所有的定義都扭曲地模棱兩可。安珊下意識地移開目光,似乎她意識到繼續凝視下去,她將會變得瘋狂,而這短短的時間她已經隱約地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本質:混沌。所有的規則都是人為感知的混沌中的巧合。

那團氣體緩緩地飄來,將安珊整個圍住,安珊感受到周圍的空間全然不見。窒息!意識逐漸再次模糊,感官再次消逝,而被強加入意識的則是上古的記憶。從萬物混沌,舊日支配者統治世界創造生命,到泰坦開天辟地,諸神發現這個世界以及之後的諸神戰爭。原來所有的神話故事,遠古傳說都是對神的曲解,而人類居然是舊日支配者的子嗣,再到後來的盤古開天辟地、上帝創造世界、諸神黃昏,每個地區的人都流傳著自己的神話故事。而所謂神話故事,竟然全部是曆史的錯誤觀測。

當安珊再度醒來時,又回到現實的世界,隻是自己的身體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適,腦中的知識仿佛炸裂一般被瘋狂地燒錄,過大的負擔讓她七竅流血。一炷香的時間過後,憔悴的安珊擦去臉上的血,大口地喘氣,完全不顧自己的女孩子形象。然而雖然時間對於她的意義已經不如從前強烈,但為了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並沒有時間去休息。安珊麵前的是四條岔路,她需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建立一座祭壇。

在她麵前,有四條岔路,她閉上眼,深呼吸,逐漸麻痹感官,最終確認了一條安全的線路,繼續前進。而這一切或許都將在幾日內總結,因為三天之後便是滿月。深邃的溶洞中一片漆黑,安珊閉上眼睛,卻能夠感知到周圍的世界,原來世界的一切都有生命,無論是岩石還是流水。可能它們與生物的區別在於是否能夠擁有占據這個世界的意識,也就是在同一的感官與認知中被任何的根本。

關於祭壇的知識,從蘇醒那一刻便出現在她腦中。然而建造祭壇需要的材料別說這溶洞中,就是陽羨地區都不一定能弄到。安珊坐下休息片刻,想起門叔還給她帶了一樣神奇的東西:一本沒有字的天數。安珊從腰間取下這本書,然而這一次與平時的模樣完全不同,整本書周圍散發著紫黑色的氣體,畫中的觸手也在蠕動。安珊翻開書頁,看見了來自深淵的不同生物,屏氣凝神,安珊將左手按在書頁上,地上突然出現數個不同的魔法陣,數個書中的怪物從法陣中生成。

果然,這本書是所羅門之書的複刻版,雖不如真貨那樣可以召喚出深淵的領主,但是普通的深淵生物已經足以建立祭壇。勞力與材料一並解決,不出一日,祭壇便順利建造。

次日中午,楊禹如約而至,攜帶著簡單的補給品前來。

“王姑娘快吃吧,一天沒有進食一定餓壞了。”楊禹從懷中拿出一隻燒雞腿,遞給安珊,安珊接過輕聲感謝後小口慢慢食用,毫不失態。

“公子,如果讓你為我去死,你願意麼?”王安珊撒嬌一般地問道,用期盼的眼神望著楊禹,依然楚楚可人。

“為了安珊我可以獻出我的靈魂,何況性命?”楊禹一聽便知安珊在試探他,玩弄過女人無數,這對他簡直是雕蟲小技。

“真的麼?”

“當然。”

“那喝下我的血吧。”安珊拿出一個小玻璃瓶,裏麵有少許鮮紅的血液,安珊拿在手中輕輕搖晃:“聽說喝下這種用血液做的溶劑,能讓喝下的人改變對血液主人的態度,會變得友善。”

“那不是給老爺子喝下,一切就搞定了?”楊禹瞬間想到了安珊所配置藥劑的最佳用途,正是緩和他們與楊保長之間的關係。流浪藝人在傳聞中都會配置一些奇怪的小藥劑,看來安珊在旅行中也學了不少知識。

“但是呢,安珊從沒有配過這種藥劑,所以公子能不能替安珊先試試,這樣呢公子就是第一個喝下安珊血液的人了哦!~”

“那就讓我來為王姑娘當第一隻小白鼠。”楊禹立刻輕輕摸著安珊的小手,當著臉紅的安珊的麵喝下藥劑,再轉過眼神去看安珊,陽光一般的笑臉,可人一樣的容貌,果然比之前更為惹人喜愛。

“公子感覺如何?”安珊違心地假裝著笑容,她從未從內心笑過,然而商用表情卻十分熟練。

“王姑娘果然更加可愛。”楊禹原本隻是覺得安珊的臉蛋很美,但是美中不足有些冷,缺乏一些陽光和元氣,大概也是經曆的原因,不曾多問過。然而現在卻覺得元氣滿滿。

“真的麼?”

“看來給老爺子喝下一定能夠解決我們的問題。”楊禹從安珊手中拿過另一瓶同樣顏色的藥劑,裝在袖中:“時間不早,公子我先行離去,姑娘芳心,明日我定準備前來。”

“公子,你真好。”安珊與楊禹依依不舍地道別,楊禹走後不久,安珊直接啐一口唾沫在地,這樣惡心的表演幸好出不了幾天,否則安珊真會被自己惡心致死。

楊禹回宅後,主動向父親道歉,其父大悅,二人對飲甚歡。楊禹趁其父不備,將藥劑倒入父親杯中。楊保長覺得孩子浪子回頭金不換,又加上醉酒,毫不注意便喝了下去。

“禹兒,老爹還能喝,給老爹倒酒,不要水!”老爺子喝下藥劑,醉酒讓他感覺不出藥劑的味道。

“老爹想喝,今天我們一醉方休。”楊禹又為老爹倒上一杯,兩人一口幹下。

“禹兒,你可知道,老爹何嚐不想讓你娶喜歡的女人過門。可你知道,你老爹努力了這一輩子,隻是一個小小的保長,從九品的芝麻官,為何?”保長深歎一口氣,酒後話多,拉起家常來。

“孩兒不知,還請爹爹賜教。”楊禹心中對這門當戶對之事不以為意,這些舊法本身就是錯誤的東西,楊禹絕不接受,但今日也不想與老爹衝突。

“你母上大人,是個草民出身。當時若是忍下精蟲,找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現在至少也是個縣令。”楊保長又猛喝一口酒,“禹兒啊,我給你起這個名字,本想你能大智如愚,沒想到你從小不努力,好吃懶做,貪玩惹事。這麼多年來老爹一直罩著你,誰讓我就隻有你這一個兒子。但是老爹年紀大了,胡子頭發都白了,不可能罩你一輩子。所以得給你找個大戶人家的女兒,以後你隻要不犯什麼大岔子,繼承爵位、封地、安心維護家族產業,一生富貴定不會少。”

“孩兒確實以前有諸多不對的地方,但是如今我更想依靠自己的努力。”

“說起來,那姑娘確實挺漂亮的,隻是出身差了些。你可聽過,****無情,戲子無義,這些都不可信啊。你要花錢玩玩老爹毫無意見,但婚姻大事還是找個可靠的大家閨秀。”

“老爹,但是孩兒覺得王姑娘還挺不錯的。”

“總體來說還是個不錯的姑娘,心地也善良。”楊保長不知為何改了口風,楊禹一聽便以為是安珊的藥劑起了作用。

“就是出身差一些。”楊禹也知道安珊問題所在,若是個像模像樣的人家的孩子,老爹也不會如此反對。

“禹兒,你若真喜歡就讓那姑娘當個小妾,出生低賤的姑娘當不了正房。”楊保長顯然已經醉得不行,身體坐都坐不直,然而醉酒之人腦子還是很清醒:“你若是答應給你安排婚事,就把她接回來,以後給你當個小妾。”

“爹爹這樣想那孩兒聽從爹爹教誨便是。”楊禹聽得起碼保全得了王姑娘,便答應下來再做打算。

次日老爺酒醒之後果然就下令不再追究王安珊之事,楊公子立刻準備接安珊回府,按時打開洞門接安珊出洞,見安珊疑惑便將事情經過解釋一番。

“果然人家的藥劑還是挺有用的嘛。”安珊雖然表麵上開心地笑著,然則內心卻在算計著那楊保長。越是小的官員越是斤斤計較,哪有那麼容易放過自己。這很可能是那老頭子想出的詭計。若不是如今自己獲得了舊神的力量,肯定要找個理由推脫跑路。

“姑娘且跟公子我先回府上,之後我們再做周旋,我楊禹定明媒正娶,絕不讓王姑娘淪為小妾。”楊禹一直覺得,家底不在於多少,像如今一樣不愁吃穿便好。

“若是能與公子在一起,做個小妾又何嚐不可?”安珊收起笑容,臉上平靜中浮現若有若無的憂傷,眼角還閃爍著些許淚光。

楊禹一看便知王姑娘雖然知禮明事,但心中並不情願。這和那些風流場所逢場作戲的女子一比,真是個賢惠的姑娘,以後也定是個好妻子。楊禹思索再三,問道:“王姑娘,那日的藥劑還能配出多少?”

“藥劑中用不著多少血液,數個酒桶的量還是可以輕鬆完成的。隻是草藥消耗量會比較大。”安珊一聽公子如此說道,便知其主動上鉤,也省去了下套的麻煩。

“草藥之事我去準備。鎮中有一口井清新可口,若是將藥劑投入井中,全鎮人便會親近王姑娘,到時候有了這層關係自然可以將王姑娘明媒正娶。”

“藥劑雖然溶於水不會實效,但鎮上百姓怎會盡數取水?況且藥劑經不起燒水的高溫,恐怕這方法沒多大作用。”安珊從這些話語中感受到楊禹並非愚鈍之人,隻是少了些閱曆。而在自己麵前這麼傻,果真印證了那句俗話:將一個男人養育成人需要二十年,而一個美女隻需要二十秒就讓他變回傻瓜。

“善心鎮人素來有飲用冷泡茶的習慣,而這口井井水甘甜,特別適合冷泡茶。因此如此定能實現我們的計劃。”

“公子,你真好!~”安珊輕輕拉著楊禹的衣袖,二人便愉快回府。

一到府上,安珊便去向楊保長請安,楊保長這次態度果然緩和不少。

“上次對姑娘多有冒犯,還請姑娘別放在心上。”楊保長半笑不笑地客道,畢竟兒子的小妾也是兒媳婦,再說這臉蛋一看就知起碼不會丟了家族顏麵。

“安珊多謝老爺不殺之恩。但人家隻是個賣唱的柔弱女子,經受不起這等玩笑,還請老爺以後該抬貴手。”

楊老爺一聽這姑娘說話也懂得掌握分寸,又不大驚小怪,並非普通歌姬,便問道:“王姑娘家鄉在何處,父母做些什麼?”

“小女本是常州富商王陽次女,隻因父母為邪教所害家破人亡,隻得流浪四處賣藝為生。然而賣唱終究比不過賣身求財的女子,隻得四處流走,賺個新鮮錢。”

楊保長一聽,這居然是故友王陽之女,因此落得如此可人也實屬正常。然則聽聞舊友身故時,楊保長曾派人去常州搜尋,得知其長子、三女均已被邪教迫害而死,唯獨留下次女下落不明。算起年紀也正和安珊差不多大小。但終究時日長久,沒有些證明也難以盡數相信,於是追問道:“令尊大人原本也是貴族末裔,家族徽記可層帶在身上?”

“父母所留之物一直戴在身旁,不敢怠慢。”安珊從衣服內側取出一枚刀幣大小的徽記,上麵有太陽與樹林的圖案,楊保長一看便知是故友家族的徽記。

“你真是王陽的女兒!”楊保長想到自己發家之時也蒙受王陽不少照顧,今日竟然找到了故友後人,自然是滿心歡喜,“快快把寶貝收好,以後就當這裏是自己的家,不用見外。”

“楊老爺,小女隻是個賣唱的歌姬,怎能承受老爺如此恩待?”安珊未曾想到之前兩家竟然還有這種關係,簡直有如天助。

“還喊什麼老爺,以後先喊著叔父,且放心在這裏住下,整個鎮區沒有人敢和我楊家作對。”楊老爺突然想到還有一事不清,便追問道:“聽說,那邪教後來被鴻福會給剿滅,之後你去了何處?我曾派人去追尋王家後人,然而無功而返。”

“那時鴻福會一少爺就下小女,教會小女一些偏門樂器,給了些零錢便讓我自己討個生活。期間在鴻福會京都本部住了三月有餘,之後便過長江去蘇北,沿途賣藝。”

楊保長這下終於知道自己派出人員為何會一無所獲,鴻福會上至舵主,下至跑腿的夥計,個個口風嚴實,自己家那群酒囊飯桶找不到人也實屬正常。“原來如此,先去好好休息,回頭夜裏老夫要擺上一桌酒席,定要好好慶祝一番。”

“小女謝過叔父。”

於是安珊便告辭。但這一來卻讓楊保長犯了難,真是舊友之女又與兒子交好,做為小妾實在於情於理說不過去。但若娶做正房,雖不至於使家族蒙羞,然而對禹兒以後仕途不利。王陽對其雖不說恩重如山,但卻在最困難之時拉了楊老爺一把,楊老爺又不願暗殺其遺孀,如今真是進退維穀,不知如何是好。

安珊告別後便回到客房,楊公子早已在門前等候,一見安珊立馬問道:“王姑娘,老爺可曾有為難?”

“楊公子是在擔心小女?老爺盤問一番底細就讓小女回來歇息。”安珊故意不提父輩就交之事,又繼續說道,“公子,事不宜遲,公子我們快去配置藥劑。”

楊禹一聽王姑娘這定是珍惜自己才容不得怠慢,心中更是愉悅,自然屁顛屁顛跟安珊進屋調配藥劑。二人趕工一個時辰,用了大量府上的存藥,製作出一桶藥劑,放於陰涼處。

“終於完成了。”安珊累的不行,伸直腰板手臂,放鬆脛骨,散發出淡淡的牛奶香味。

“姑娘為何身上有股奶香?”楊禹聞到奇怪的味道便追問道。

“小女自小就有體香,在心情好的時候流汗會有牛奶的香味。”安珊妹頭微微一皺,“你可不許嘲笑人家乳臭未幹。”

“姑娘如此好聞怎會嘲笑?”楊禹忍不住再讚美一番,勞累的安珊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即便是楊禹這種閱女無數的花花公子,也不曾見過如此不落凡塵的女子。

“那便是好。”

“今日午夜公子我就去把藥劑倒入井中,話說這藥劑雖有顏色然而無味無香,是何高人配置?”楊禹雖不通藥理,但知道良藥苦口,從小到大喝的那些藥真是一個比一個難喝。能將藥劑調配到如此已經很神奇。而這色澤在井水稀釋之後,也不易辨識。

“小時候有個吟遊詩人教會小女彈奏樂曲,調製藥劑,並教會了小女流浪藝人的生活方式。”安珊回憶起那些日子,有些輕微的憂傷。

“那還真是個好心的詩人,姑娘還曾記得此人相貌、姓名?”楊禹想著若是有一天遇到這人定要好好答謝一番。

“那時還年幼,時隔久遠已經都望去,有一天若能相見說不定還能記起。”安珊內心權衡一番,還是不把那黑老狗說出來免得橫生枝節。之前行騙之時,經常因為無意間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被人戳穿導致功虧一簣。

“也是,那麼多年前的事情,再看見也不一定能認出。”楊禹也覺得確實如此,至少王姑娘心中沒有這麼一個長久感激暗戀的人,對於自己也是個好事情。

二人休息到晚飯時刻,與楊老爺共坐在桌前。楊老爺讓下人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三人坐在紫光檀製的圓桌上,老爺給安珊夾了幾筷子熱菜,“好孩子,這些年受苦了,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