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日本人接管老德國以後就惡心了很多,直接讓囚犯穿死人衣服,而囚犯生產出來的衣服卻被當地日軍守備軍征用。這就直接導致囚犯中疫病橫行,死亡率很高。
現在換成民國後,總算人道了不少,隻穿舊的不穿死的,多少也有點消毒程序,比如耿朝忠現在身上穿的這身66號囚服就是如此。
就在耿朝忠邁步跨過大鐵門,走進這座看上去陰森森的工廠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
“如果你是李勝武?那我又是誰?”
耿朝忠霍然回頭,隻見那瘦猴子飛賊神色絲毫不變,仿佛剛才那話不是他的一樣。
耿朝忠把頭轉回去,心底波濤洶湧。
難道這家夥是真的李勝武?
作為正宗的保定人,耿朝忠早就知道燕子李三有兩個徒弟,一個是貪花好色的大徒弟李勝武,一向在山東濟南周邊活動,另一個是勇武驕橫的二徒弟段雲鵬,一直在平津一帶活動,後來加入了軍統北平站。
從剛才圓臉漢子的描述來看,這個用女人肚兜裝錢的家夥還真有可能是李勝武!
這就尷尬了!
雖然耿朝忠並不怕他,可是被當麵拆穿總有種心虛理虧的感覺,不過耿朝忠還是決定試探一下,眼瞅著大家分隊拐角,耿朝忠對後麵的李勝武用保定方言低聲了一句:
“你可了不滴了你!沒個廖準兒!”
那李勝武嘴角露出冷笑:
“你快甭胡落落了,江湖上誰不知道李勝武是山東禹城人,你個河北話了不起啊?”
耿朝忠更加尷尬了,索性不再回頭,跟著前麵的圓臉漢子來到了一台紡織機前站定。
隻聽候春在前麵喊:
“一熟帶一生!不會的站在旁邊打下手,三學不會的吊打0鞭!7學不會吊打50鞭!”
隻見那圓臉漢子熟練的坐在紡織機前麵開始操作,還不斷的給耿朝忠介紹著要領。
華北軋棉業原用舊式軋車軋棉,用吊弓彈花,一最多彈0斤棉花。不過德國人的技術就先進的多,軋花機用皮棍卷花,由鋼板製成的上刀和下刀的運動軋去棉,每人每日可軋子棉100餘斤。
耿朝忠目不轉睛的觀察著壓花機,操縱這種東西對有一定槍械基礎以及機械製圖基礎的耿朝忠來並不難,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集中在那兩根皮輥和棉刀上麵。
“好東西啊!”
耿朝忠不由得讚歎。
在一個合格的士兵眼裏,這就是一柄凶器的半成品。
顯然有這種想法的不止耿朝忠一個,旁邊的李勝武同樣雙眼亮晶晶的看著紡車,看樣子打著和耿朝忠一樣的主意。
但是隨即有三十多個身高馬大的洋人走了進來,看來這就是所謂仁字監的監工了。
更可氣的是,這些金發碧眼的洋人竟然還每人配了一把椅子,屁股一沉坐在椅子上,開始對著辛苦勞作的中國人品頭論足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