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懸,一行人低著頭,跟著茶穀昭彥往基地走。
耿朝忠一邊走,一邊用日語著笑話,旁邊的幾人則不停的應和著幾個簡單的日語單詞。
“納尼?”
“守得死乃。”
聽著這尷尬的對話,鄭英俊的臉上卻沒什麼表情,他大搖大擺的走在最前麵,完全和平時毫無異樣。
耿朝忠一邊話,一邊觀察著這個鄭英俊,發現此人倒確實是個人才,行如此大事,卻毫無任何異常,這種狀態,不是賦異稟,就是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走了一會兒,離基地的大鐵門越來越近了,衛兵老遠就看到一隊人走過來,大聲喝問道:“是誰?!”
“我,茶穀!”鄭英俊大聲回答。
話間,幾個人越走越近,距離崗哨已經不足二十米。
“原來是茶穀君啊!這麼晚了,你們幹什麼去了?”那衛兵問道。
“幾個新人,帶他們長長見識。”茶穀昭彥笑嘻嘻的和衛兵打了聲招呼,然後從兜裏拿出一個油紙包塞了過去,“上好的狗肉,給你子解解饞,可別給池田君看到了。”
那崗哨隻是十八九歲年紀,聞言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這才把油紙包一把接過,笑嘻嘻的:“池田桑很好話的。”
茶穀昭彥哈哈一笑,左手隱蔽的擺了一擺,耿朝忠幾個人低著頭,迅速的走進了基地,茶穀昭彥卻又拿出一瓶清酒遞了過去,道:
“給池田君的,可別偷喝。”
那衛兵趕緊接過,對從旁邊走過的幾個人看都沒看一眼。
茶穀昭彥鬆了口氣,快步追上了耿朝忠一行人。
“茶穀君,真有你的。”耿朝忠心下也有幾分佩服。
“沒事,航空兵待遇好,行動一向自由,很多人還偷偷跑到市裏,長官也大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茶穀昭彥回答。
耿朝忠點頭。
此時世界各國的飛行員都很稀缺,待遇也非常好,行動比起一般的陸軍來更為自由,至於這些地勤人員,管理起來就更為寬鬆了。
這是現在全世界的通病,不獨日本如此,後來南京建立的空軍更是如此。
空曠的基地內一片寂靜,除了偶爾有巡邏的衛兵走過,幾乎如同鬼城一般。茶穀昭彥領著幾個人,輕車熟路的來到一排平房前麵,帶頭鑽進了屋子。
屋子不大,設施也很簡陋,一看就是臨時搭建,不過卻沒人在乎,幾個人燈也不拉,各自摸了一個位置,和衣躺了上去。
“睡吧,明五點準時起床。”
茶穀昭彥也躺在床上,低聲道。
“沒想到,日本人住的也不怎麼樣。”一個隊員開口了。
“我們地勤是不怎麼樣,但飛行員可都是單間,每三罐肉罐頭,兩罐魚罐頭,夥食都是專人定做。”茶穀昭彥回答道。
“嗯,我在廣東的時候,夥食也不差。”陳豫章插口道。
“別這些了。”耿朝忠提醒了一句。
雖然大晚上的應該沒人過來偷聽,但耿朝忠還是謹慎起見,下了禁口令。
屋子裏頓時一片寂靜,隻有幾個人的呼吸聲傳來,不多久,呼吸聲漸漸變得平穩,有人睡著了。
慢慢的,所有人也都進入了夢鄉。
隻有耿朝忠沒睡,剛才進來的時候,他仔細打量了日軍航空基地的地形——地勢平坦,極為空曠,還有若幹輛汽車和型摩托車,入口處,更有數量坦克裝甲車停駐,如果任務失敗,單憑兩條腿,無論如何是逃不出去的。
事到如今,也隻有華山一條路了!
第二一早,剛麻麻亮,宿舍外就響起了哨聲,茶穀昭彥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開口道:
“夥計們,時候到了!”
眾人早就驚醒,一個個簡單梳洗了一番,跟著茶穀走出了宿舍。
門外,一個穿著日軍製式航空服的軍官站在晨靄中,看著整齊列隊的九個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