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嵩,耿朝忠,陳恭樹,蕭灑,每個人都帶著三十多個人接近一個排的兵力,手裏拿著從沿途的傷兵手中要到的“漢陽造”,沒拿到長槍的,則拎著特務處配發的短槍,快步向閘北路衝去。
半個時的急行軍,一行人終於來到了戰爭的核心地帶,與閘北路一街之隔的四川北路。
此時的四川北路,似乎在享受著難得的平靜,雖然還偶爾有炮聲響起,但顯然,日本人在拿下閘北路後,也在進行著短暫的修整。
四川北路的路口上,已經搭建好了簡陋的防禦公事,正在負責防守的是接替張君嵩換防的第一一九旅旅長劉占雄,單腿踩在沙包上,正用望遠鏡向前方觀看敵情,回頭一看,張君嵩又領著一白多號或長槍,或短炮的散兵遊勇衝了回來,不由得勃然大怒,怒喝道:
“張君嵩,老子讓你回後方休養,你他媽的怎麼又跑回來了?!你看看你這一個團,還剩下多少人?!”
“報告長官,陣地是在我手裏丟的,就得從我手裏奪回來!我們罵老蔣不抵抗,今如果就這麼回去,我張君嵩也沒臉見人!”張君嵩梗著脖子跟劉占雄較勁。
“滾你媽的,快給老子滾!”劉占雄破口大罵,剛要讓手下攆人,隻聽“轟隆”一聲,大地震顫,一發炮彈落在陣地上,所有人的耳朵頓時失聰。
張君嵩捂著耳朵大吼道:“劉旅長,我耳朵聾了,聽不到!”
轟隆!轟隆!
一發發炮彈在周圍炸開,一道道煙霧和火焰衝而起,地麵傳來了猶如地震般的震顫,空中,呼嘯而至的日本中島甲四式戰鬥機噴吐著烈焰,鬼子的第二波進攻,開始了!
然而,與一聽炮響就臥倒在地的十九路軍老兵相比,特務處的這幫新兵,竟然茫然不知所措的呆站在了原地!
這幫人,不愧是新鮮熱辣的新兵蛋子,初次見到這種場麵,不管你是什麼軍校畢業,頭一次上戰場,都好不到哪兒去!
“臥倒!呆尼瑪逼!”
戴著鋼盔的耿朝忠衝著身後的特務處軍人大吼——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一個老兵的怒吼!
“子彈上膛,匍匐到最近的彈坑!盯好自己的長官!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動,更不能開槍!”
耿朝忠手掌緊緊的捏著那把破破爛爛,不知道還能不能打響的漢陽造,不停的大吼大叫——在他的呼喝下,大家很快從茫然失措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回憶起了軍校裏的所學。進入了狀態。
快速匍匐了幾步,耿朝忠趴到一個沙包後麵,透過灰蒙蒙的硝煙,寬闊的閘北路大街上,三四輛黑黝黝的鐵皮裝甲車正緩緩駛來,它們的後麵,則是戴著布簾子鋼盔,彎腰前進的日本鬼子。
“別著急,放他們過來!”
旅長劉占雄不停的安撫著手下,眼光則看向大街兩邊的民居和商鋪——這是巷戰,日本人的武器優勢已經遭到了極大的削弱,閘北路上的任何一處民居和商鋪,都成了防守方然的掩護,劉占雄早已派了槍法不錯的分隊,提前進入了各個民居,就等著日本人衝到陣地前100米處,前後夾擊!
裝甲車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後麵的日本鬼子警惕的看著四周的動靜,提防著可能來自道路兩旁的冷槍冷彈,但四周的街區沒有任何動靜,隻有前麵的陣地上,傳來零星的槍聲。
劉占雄緊緊的盯著越來越近的裝甲車,對耳旁呼嘯而過的子彈充耳不聞,直到鬼子逐步接近到陣地一百米處的時候,突然把手猛地一揮,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