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柱侯府規矩森嚴,對於教育下一代子弟也有著相應的一套方法,按月拿著定數的例錢,手腳必須規矩;資質出眾的到骨骼成熟後就浸泡藥澡,當然出錢的是宗家,成年後則送到軍中曆練。
這絕非是一趟鍍金之旅,蘇家祖上定下來的規矩,不管誰違反都要付出極為嚴重的代價,所以曆練當中運氣不好死掉的,隻能哀怨老天無眼。
這也是蘇家堅挺不倒最大原因,無規矩不成方圓,一切按規矩辦事,紈絝生不出來,自然會少許多麻煩。
琢磨了一會,蘇煙還是熄了找那奴才麻煩的心思,不是他膽小怕事,這個時候他實在不想惹人注意,畢竟平日裏他扮的一副怯懦樣,走的低調路線,不能因為一個小人物就破壞殆盡。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
蘇煙苦笑著歎口氣,看看日頭已經接近晌午,將這些草藥收起來,一把扔在牆角,細細擦幹淨指甲,隨手關門出了房間,不緊不慢的踱向後門。
侯府的下人都知道,九公子與其他公子們不同,喜歡讀些醫書雜記之類,整的一個書生模樣,平日裏都浸泡在侯爺那座大大的書房內,很少出門,怕近生人,實乃國柱子弟中的異類。
但他待人和善,口碑還是很好的,所以一路走來,下人都掛著副親善的麵孔,不管是不是發自內心,也不用上前請安,算是打了聲招呼。
麵帶怯怯的微笑,蘇煙一直笑到嘴抽筋,才走到後門,不疾不徐的走出去後,立馬將表情換成麵無表情,將那些虛假的麵具給扔掉,心裏直叫晦氣。
上京值秋,高天雲淡風清,或許因為海風的緣故,空氣新鮮中帶著絲枯敗,初黃的枝葉隨風颯颯,街道地麵鋪著層黃葉,這邊都是達官貴人居所,所以很少有閑人前來,不像外三裏菜市口那麼熱鬧,頗有番曲徑通幽之感。
蘇煙沒有坐轎子或者馬車的愛好,一路上慢悠悠的低頭冥思,他現在十二歲,但身體修長,看上去已經有了年輕俊傑的風範,長袖飄飄,好在這裏沒有花癡姑娘,也沒如虎年齡的歐巴桑,不會有劫色之禍。
無上內藏真經講究隨意而動,體內經絡循環並不固定,因為自身沒有突破任督二脈,打不開接通天地元氣的竅門,所以現在的蘇煙依舊停留在蘊養精氣的階段,前世他突破任督,是參考了許多內家門派的藥材配方,耗盡錢財才配全的藥方,依靠藥力才把真氣勉強化為真元。
這一世元氣充足,配方中的藥材也不算很珍貴,所以不需要花費太多錢財購買,至於他喜歡看醫術,自然是因為藥材的叫法不同,需要了解些常識罷了。
國柱侯子弟們最開始要練得是氣血骨骼,方便日後依靠強大的藥力衝破先天限製,然後汲取元氣入體,不似蘇煙這麼麻煩,先要千心萬難的養氣,錘煉身體最精微之處,緩緩磨練經脈,最後直接打開任督。隻是蘇煙不想等了,任督二脈太難打開,他這種練法不需要藥力太強,藥材也隻做輔助而已。
捅開天窗才能看到天際景色,蘇煙很想知道練就精元後的更高境界是什麼樣的。
一路走到興盛坊處,人聲逐漸鼎沸起來,這裏屬於集市之地,酒樓茶樓青樓比比皆是,青天白日之下人來人往,薄紗青衫的書生才子,白巾遮麵的佳人小姐,粗狂細膩的刀客騷人,還有各種各樣來自各地的商人,便是這一處小小的地域,也顯示了大魏王朝之興盛。
慶和堂是興盛坊賣藥的百年老字號,據說門前掛的牌匾還是二百年前的一代書法大家羲和之所提,價值連城,因為曾經有不少人打過折牌匾的主意,所以日夜都有幾個壯漢守在門前,防止被人盜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