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葉飛卷,天高雲淡。
春季過去,又經過了幾月炎熱酷暑,世間迎來了肅殺的秋天。
春靈島上縱是四季如春,這時也有了些涼意了。其他人倒是沒事,譚洛霖雖然身懷靈力卻不會使用,過了這麼多月仍然隻會一些基本的劍式。隨著天氣轉冷,他便多穿了件綠襖。
這天雷天正在如往常一樣教他劍法,門派裏卻忽然傳出些消息:據說有三名禪心門的弟子來了玄凜宗,已經被清月道長請到了蜃樓殿,不知所為何事。原本友派來訪,眾人早就見慣了,這次也沒人放在心上。然而午飯後清月道長突然召集了精英弟子——似乎這次的事有些糟糕。
譚洛霖也被叫了過去。當他和雷天來到蜃樓殿時,見大殿裏已經有了十幾名弟子。清月道長也少見的叫來了行劍、禦訣、鈞陣三位長老,身旁還坐著一位稍顯蒼老的金衣僧人,體態豐滿、一臉慈悲。眼看之下陣勢頗大。
隻見殿中站著的弟子裏也有兩位黃衣僧人。其中一位長得很是強壯、虎背熊腰,臉上卻溫文和善。身後背了一把四尺長的玉尺,無鋒無刃;另一位拿了一杆金色禪杖,麵目清秀,身形瘦弱。“那個背尺的是禪心門大弟子善力,拿杖的是二弟子善智,都是禪心門一等一的高手。座上的是智空長老,禪心門三大長老排在一位。”雷天在一旁偷偷給譚洛霖介紹道。
過了片刻,上座清月道長咳嗽了兩聲,說道:“這次讓大家前來,是因為友派禪心門的智靈老友所托。”說著,他看向智空長老。智空長老會意,緩緩站起身來,翻手自懷中拿出一物。沒想到大殿裏的人一看到這物件頓時個個目瞪口呆,一時間“影魔花!”的議論聲四起。
譚洛霖細看是隻覺得那是朵沾了血跡的紅花。紅的似血,帶著金屬般的光澤,一眼看去仿佛透出一股不祥的寒氣。“那是影魔花!”雷天長吸了口氣,低聲道,“是魔教殺手組織‘燼影門’的標誌武器,用玄鐵鑄成,可以殺人於無聲。所以這種東西出現的地方就是魔教殺人之處。”譚洛霖有些驚訝。隻覺得魔教教徒個個凶殘已極,殺了人竟還不忘炫耀一番。
智空臉帶悲傷道:“此邪物是我派弟子在仙棄穀中找到的,發現時就插在一名巡夜弟子的胸膛上。一隊二十餘弟子竟全數罹難。”一念及此他悲不勝禁,連念了幾聲“阿彌陀佛”方才定下心神。“智靈師兄接著發現穀中用來鎮壓凶獸‘帝川’的封印有所鬆動,需要集合佛道兩家之力才可修複,於是派我等前來求助玄凜宗諸位,望諸位同道為保天下蒼生不吝相助。”
原來千年以前凶獸帝川作亂天下,被坤雲闕與禪心門以無相神力封印於仙棄穀,每隔百年就由兩派弟子加固封印。後來坤雲闕被滅,這責任自然就落在了天下第一派玄凜宗身上。沒想到這次兩派竟被魔教鑽了空子,鬆動了封印。
“沒想到如今魔教竟有高人能解開帝川封印,當真是不容小覷。”一旁的鈞陣長老薛碧岩歎道。“我想,魔教中人僅僅鬆動了封印卻沒打開,有可能是因為解印的人力量不夠。但最大的可能是……”禦訣長老柳生雲頓了下,道,“是因為他們打算伏擊我們。”
柳生雲一言既出,頓時在殿中引起一片議論聲。清月道長點了點頭,看葉驚塵坐在那裏一言未發,便笑道:“葉師弟,你又是如何想的?”葉驚塵行了一禮:“師弟以為,不論魔教有何企圖,加固封印都是必須的事。若掌門擔心弟子安危,師弟願自行前往仙棄穀。”
“師父真豪傑!”底下毫無征兆的傳來一聲讚歎。眾人忙伸頭去找時,隻見譚洛霖霍然而立,不顧雷天勸阻道:“洛霖願陪師父一起去!”他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堅毅,無比認真。
眾人呆了一會。“噗——哈哈哈”終於有人笑起來,一時間整個殿中都充滿了笑聲。“這人是誰?怎麼以前沒見過?”……“你竟然不知道?據說他是譚家之子,能變成魔物。以前我還不信,現在看他這樣子多半也是個怪物。”…….
譚洛霖像個涉世未深的少年一樣站在原地,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因為他的一句話而笑做一團,更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在嘲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