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琬壽辰,自然不會邀請舒莫辭,給舒莫辭臉麵,給自己添堵,如今平林縣主有了身孕,溫叢薇又隨夫君外放他地,舒莫辭想了半天才終於想起可以跟遊晴之要一張,這京城中不會惹來麻煩,又跟她稍微有點交情的也就是遊晴之了。
遊晴之的回信很快,附了一張請帖,還邀舒莫辭一起前去,舒莫辭回信應了。
等到孟玄琬生辰這一天,舒莫辭早早起身洗漱,換上嫩黃撒虞美人花亮緞偏襟長褙子,下配白色拖地煙籠虞美人纏枝百水裙,胸前戴著一隻繁花累累鑲紅寶瓔珞,烏發簡簡單單挽成流蘇髻,一應裝飾俱無,隻在發髻上斜斜插著剛從琅玕閣取回來的發簪,簪上垂下的黑曜石正好垂到她右眼眼尾,那塊上好的黑曜石經工匠巧手琢成了一對虞美人花,七色彩虹眼即便不在陽光下也折射出奇幻的光彩來,襯的她本就動人清媚的雙眸越發勾魂攝魄起來。
自鍾氏死後,舒莫辭一直儀容素淡,猛然一打扮起來,將辛媽媽、纓絡幾個都看愣了神,舒莫辭自己看著也有些恍惚,不知怎的竟想起了溫漱流在《雲深三品》中寫的那首小詩。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
當時看到這首詩的時候,她根本沒想到寫的會是自己,後來溫漱流的言行卻讓她漸漸明白他多半是寫她的,她雖然不覺得自己能當得上這樣的美譽,隻是偶爾想起,心裏並不是不歡喜,未婚夫君的愛慕,不管因為什麼原因,總是值得欣喜的。
如今,她卻要用這樣一副相貌去報複算計那個害得他們有緣無份的真凶,溫漱流放棄了她,放棄了他們之間的婚約,她知道他無奈,更知道他遠比自己不舍,她不想怪他,更不願去報複自己嫡親的表哥們,隻能將怒氣發到其他害他們的人身上。
舒莫辭受封含丹郡主,盛帝連她出行時郡主符製的馬車都賞了,舒莫辭平日從來不用,今天卻吩咐用上,先去遊國公府接遊晴之。
舒莫辭到時,遊晴之已經在等著了,她身邊,遊昀之著一身石青色寶相花刻絲錦袍,牽著馬韁,應是要送遊晴之前去赴宴的,兩人身邊卻沒有馬車,想來沒有準備了。
舒莫辭動作滯了滯,早知道遊昀之護送遊晴之去赴宴,她就不來湊這個熱鬧了。
遊晴之笑著迎了過來,“郡主就不必下車了,時辰不早了,我們這就去吧”。
舒莫辭僵著臉朝遊昀之行了半禮,將遊晴之讓進馬車,果然明天京城的謠言就該變為遊二爺護送她含丹郡主去赴宴了麼?
馬車一路不緊不慢到了宛陽郡主的郡主府,溫老首輔和溫老太君回鄉後,溫修懷和孟玄琬就搬到了這裏。
舒莫辭幾人到的較遲,基本上所有人都到了,車夫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停車的地方,郡主府的小廝急的團團轉,遊昀之不鹹不淡開口道,“這樣的小事,難道還要去請教溫郡馬不成?”
那小廝急的幾乎給跪了,請舒莫辭和遊晴之先下車進府,自己則去請示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