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快給我來一碗刀削麵,多放點辣椒和陳醋,哦,還要加一個鹵蛋才夠吃!”李兵老馬識途般的坐到他的個人指定位置,對圍著一個正燒開水大鍋下麵的五十多歲老婦喊道。
“來了,小兵,等一會兒麵就好了!”舅媽看了一眼坐下的李兵,公式化的客氣說道。
老實而務實的舅媽盡管極看不慣遊手好閑的李兵,口中卻從說不出讓人難堪的刻薄話。李兵不管他人怎樣想,自顧自的左右巡視。
麵攤就擺在寬寬的馬路旁,人流並不很多,但有很多開著廉價車的上班族會將車停在路邊,下來吃早飯午餐。靠著這些人,倒將公路兩旁的兩三個攤位養活下來。這個時間接近中午,剛剛有人來吃麵。李兵看著不斷停車走來的人,以打發無聊的等待。
遠遠的走來一夥大聲說話的青年,他們不是剃著操蛋的發型便是穿著緊身的T恤,要麼就是解開大片紐扣的襯衫露著紋身的胸膛,年小的仍稚氣未脫,稍年長的也不過二十五,一看就是地痞**。走到麵攤前,六七個人連成一片的坐了下來,惹的新到的幾個吃客都與他們拉開安全距離。
老實的舅媽看了一眼他們,在對方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前,趕緊將視線投向別處。隨即,她又望了望坐在最邊緣的李兵,臉上放鬆稍許。
那群青年中,個頭最大滿臉橫肉的那位,見一個頭發淩亂不堪,下巴胡子沒剃幹淨耳邊還殘留剃須泡沫,雙眼通紅的家夥直勾勾的望著他,便一揚頭:“那小子,你看什麼看?”
李兵聞言左右望了望,發現他指的是自己,便衝橫肉青年“善意”的齜了齜牙,沒說話並轉移視線,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熟人。
一輛比亞迪停在路旁,車上走下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姿色平平卻濃妝抹麵,穿著暴露。她沒有看見李兵,好像有著心事,很隨意的坐在了那幾個青年的身旁。
“這女孩子好像是楚楚的閨蜜,叫什麼來著,對,叫陳策!”李兵摸著下巴想到。
李兵的麵好了,舅媽將麵端在他的桌前,李兵道了聲謝,隨即就將那女孩忘在腦後開始大口的吃麵。片狀油汪汪的麵嗞溜嗞溜的下了李兵的肚子,吃的湯水四濺。
吃完麵,用桌子上的紙巾隨意擦了擦嘴走向舅媽。可摸了摸褲兜,居然空空如也,正要給等著收錢的舅媽賠笑賴帳,就聽有人說道:“小兵,你來啦。上我這吃飯,還掏什麼錢?”
原來大舅來啦,李兵大喜,嘴上卻說:“那哪好意思啊!”
嘴上說著,手卻從褲兜內抽了出來。
大舅是女友楚楚的大舅,皮膚黝黑精瘦,個子不高,五十來歲的老臉抽成一塊,儼然糟老頭子一個!李兵和女友的關係說不上有多親密,和她的大舅卻十分相投,一老一小在一起吃喝賭抽幺蛾子不斷!
“大舅,今天沒去挖樹根那?”李兵掏出煙遞給大舅一根問道。
大舅會做根雕,常常到山上挖樹根帶回來打磨雕琢,這手藝成為他一輩子喝酒後吹牛的素材!在大舅退休後,除了微薄的退休金,麵攤和根雕就是他們的收入來源。
“今天沒去,你舅媽說這幾天買賣好,她一個人忙不過來,我來幫幫忙!”大舅抽了口煙回道。
這邊輕鬆聊著,另一邊卻氣氛緊張起來。原來陳策穿的暴露,那些小**見了嘴就開始花花起來,一個個斜眼打量,眼睛瞄的全是下三路。陳策原本還能按耐住,可其中一個染著黃毛的青年直接坐到她旁邊就要動手動腳,陳策不幹了,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聲音不大的罵了聲“滾”,那些小混混就像被捅了窩的馬蜂躁動起來。
舅媽是個好心腸,見這閨女得不到好趕緊上前勸解。不成想那小混混覺得臉上無光,並不想就此罷手。
“姑娘你快走,他們不好惹!”舅媽小聲的和楚楚閨蜜說道。
楚楚閨蜜聞言也覺得有理,起身就要離開,那小混混耳朵到好使,上前推了舅媽一把:“關你毛事?在這擺攤,攤位費交了嗎?”
一句話惹火上身,舅媽一時手足無措,踉蹌著後退差點摔倒。這邊正聊天的大舅見老伴受欺負不幹了,別看這小老頭幹幹巴巴,卻是個爆脾氣,抄起板凳就要去揍人。
李兵趕緊拉住大舅:“有我呢,您快歇歇吧!”
火爆脾氣在一群惹事生非的小**麵前是沒有用的!那邊的情況李兵早發現了,卻沒想管。陳策正是那種有住泰勒大廈的心,卻隻能路邊攤吃飯的女孩子,和落魄大叔李兵沒有太多交集。若不是舅媽被欺負,他才懶得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