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旁邊院落的馬車駛出道觀,婢女關上門,看向榻上的女子,“娘子,他們走了。”
“嗯。”靠在榻上的女子依舊找了個閑適的姿勢靜靜的看書。
“娘子,其實我不懂,那王爺為什麼看了娘子給的方子居然發了那麼大的脾氣?娘子明明是在幫他。”
女子抬頭看向她,“你想知道。”
“隻是好奇。”
“你知道那方子是用來幹嘛的。”
“娘子說了,一張方子是毒藥,一張方子解毒。”
“毒藥的方子是一張可以發動疫病的方子。”
“疫病?”婢女雖然不諳醫術,可疫病她還是知道的,當年若不是疫症橫行,她的父母兄弟也不會死,“娘子,疫病可是會死很多人的,你為什麼要給他那樣的方子?就算你不是大夫,可害人會遭到報應的。”
女子黑發如瀑,眼簾半闔,半輪烏瞳冷若琉璃,“所以他才要自己選擇。”
“可娘子給了他解毒的方子,也就是說那疫病可解。”
“可解。”女子伸手揉了揉膝蓋,酸痛的感覺依舊入骨般的疼,“但如果他想揚名入宮,死人在所難免。”
婢女望著那冷漠的臉龐,肩膀突然如篩控製不住的抖了起來。
“怕了。”
婢女更怕自家娘子這說話的聲音,無論是殺人還是救人,都說的如此平淡,似乎在她眼中這世上也僅僅是多了或少了個人而已。
婢女要緊唇角,雙腮突然感到一種惡寒,心都跟著抖了起來。
“娘子的法子太凶險了。”
“他也可以不用。”
“我雖然沒有娘子聰明,可我知道,這些皇親貴胄多半都是求權勢的。當年我家鄉的地方官也僅僅是州郡的小吏,可為了錢財權勢把村裏的人折騰的民不聊生。那王爺是堂堂的皇子,就算他忍憤離開,可到了危機之時,誰知道他又會怎麼做?到時候受苦受難的,全是平白的百姓。”
“你也可以這樣想,這世上並非隻有兩條路可以走,我給他的隻是我能辦到的,或許他還有其他的方法。”
婢女想了一下,猛拍了幾下胸口,“娘子說的是啊,那人是王爺,身邊的侍衛都是高手,怎麼會連個城門都進不去呢?他一定會有別的方法,對嗎?”
女子靜靜的看著她,不承諾,也不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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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駕,駕……”
“快點,再快點,說什麼也不能讓那妖女給跑了。”
“大少爺,二少爺,咱們帶的都是府院兵,可不是驃雲騎,這樣急行軍,體力也跟不上啊。”
“閉嘴,我四叔都被人給殺了,老太君也因為四叔的事病倒了。那妖女不除,豈不是欺我彭家沒人?”
官道的積雪未除,策馬踏來,落雪濺起。
直到這一行人馬急行而去,官道一側的山坳裏才走出幾個人。
“王爺,這些人應該是昭丞將軍府的府院兵,剛剛那騎馬之人的劍鞘上有彭家的族徽。”雲和看著那些人離去的放心,眉頭不禁蹙起,“看這方向他們該不會去雲瀾觀吧?王爺,我們要不要……”
佇立於身前的身影凜然,一雙墨黑的眸子徑直盯住了那條官道,“要不要什麼?回去救她?”
“那雲瀾娘子行事確實詭異,可至今為止她並沒有憑白害了人命。”
“那女子心夠狠,也許……根本不屑我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