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漫華醒來的時候,看了看周遭熟悉的一切,大惑不解。昨夜發生的一切都還記憶猶新。母女倆被綁走,不可能是夢境,但是為什麼醒來的時候卻是在自己家裏?強行帶走她們的彪形大漢又去了哪兒呢?
這時溫小婉也蘇醒過來,所有疑團暫時都放在心裏,何漫華趕緊查看女兒是否無恙,細細檢查過後,除了手腕上的勒痕,沒有別的傷口。她放心的同時斷定昨晚被綁架確實是真實存在的。
簡單的梳洗過後,何漫華看到手機上有幾個未接來電,略微思忖,她撥了過去。
“您好,這裏是人民醫院。”
“恩,您好,我是病人溫石鬆的妻子,請問我愛人的病情現在怎麼樣了?”
“稍等,我幫您查一下。”
“好的,好的。”
一分鍾不到,聽筒重新傳來護士小姐溫柔的聲音:“對不起女士,您愛人心髒病突發,於今日淩晨三點左右去世。”
何漫華怔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喂,喂?請問您在聽嗎?”
何漫華手裏的電話滑落到地上,聽筒裏繼續傳出護士小姐的聲音:“請您節哀順便,盡快來醫院辦理相關手續。”
去世?怎麼會突然之間心髒病發作導致去世,而且是在醫院裏?何漫華抑製不住自己的情感,她感覺頭暈目眩,失去了重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聲引來了女兒溫小婉,她驚慌失措的撲過去試圖扶母親起來:“媽媽,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何漫華抱著女兒哭,聲嘶力竭:“小婉,小婉,你。。。沒有爸爸了。”
“什麼?!”溫小婉渾身僵硬,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趕到醫院後,雙眼紅腫的何漫華站在病房門口,遲遲沒有邁開腳步,女兒小婉淚眼婆娑的拉著媽媽的手,小聲抽泣著。此刻的傷痛與心碎,母女倆真真切切的是感同身受。
何漫華擤了擤鼻子,深吸一口氣,緩緩向前踏出一步,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純白的世界,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床單,白布覆蓋著病床上的男人,連空氣都凝結成冰,給人一種無望的窒息感。
此情此景,溫小婉情緒徹底崩潰,她撲上去,跪倒在地,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嘴裏喊著:“爸爸,我是小婉啊,睜開眼睛看看我吧,是我啊。”
何漫華捂著嘴巴,淚如雨下,心如刀絞。傷痛最致命的出現方式往往是猝不及防。
溫石鬆的離世讓這個家在一夜之間麵目全非。
垮掉的不止是溫家母女。
唐路元得到消息的時候,整顆心都沉了下去,他踉踉蹌蹌跌坐在椅子上,口中反複自言自語:“這怎麼可能呢?怎麼會這樣呢?”
徐艾嘉如驚弓之鳥般惶恐不安,她戰戰兢兢地說:“這,怎麼會這麼巧合?”
唐路元心中不是沒有猜測,隻見他眉頭緊鎖,沉默不語。此時,手機提示音響起,有短信。徐艾嘉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她哆哆嗦嗦的拿起手機,點開信息,臉色大變。唐路元拿過手機,眉頭擰得更緊了。
窗外突然烏雲密布,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就落了下來,伴隨著電閃雷鳴,似乎是在提醒,這注定是多事之秋。
唐路元出院後,唐家三口就搬了家,再沒有出現在溫家人的麵前。
溫石鬆去世後,何漫華始終不願接受這個事實,整日以淚洗麵,狀態堪憂。就在溫家母女倆心如死灰的時候,一個人的到來讓她倆有了些許寄托。
來人是溫石鬆的母親,邵小雪。原本潛心在鄉下老家吃齋念佛的老太太,接到兒子離世的噩耗,悲痛之餘,再度走出大山,邁進塵世。
邵小雪的到來讓何漫華母女倆暫時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是那種精神上可以寄托的踏實與信賴。何漫華盡量收起悲傷的情緒,以免惹婆婆邵小雪傷心。溫小婉對於這個甚少相處的外祖母,了解並不深,隻是逢年過節會跟著父母去鄉下看望她,但出於血緣之間與生俱來的親切感,眼前這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帶給她不一樣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