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夢裏相見卻不識(3 / 3)

最近王晨可是忙壞了,因為他要去各個省份視察情況。他原以為南方冬天都很溫暖的,不是嗎?可是他錯了。折騰了幾天他就感冒發燒了,當他跟福建王爺在霞浦縣參觀夜叉軍隊的時候,突然兩眼一黑,暈倒在地。

他被抬到了霞浦縣醫院打點滴。本來福建王爺打算讓王晨回王府,可是王佩璿覺得一路舟車勞頓地趕到武夷山未免太耽擱事兒,王晨燒得厲害還是趕緊治療的好,反正他倆從小到大病了都是吃藥打針的。

躺在病床上的王晨做了一連串的噩夢。他夢到自己被一群魔怪圍繞著,它們想接近他,王晨怕得要死,撒腿狂奔,就這麼跑啊跑啊,渾身被汗水濕透,精疲力盡。跑著跑著夢境就亂套了,他又看到了一個白胡子老頭,朝他招手。這個老頭很是麵熟,似曾相識的樣子。他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老頭笑眯眯地對他說:“不用怕,你看他們多聽話!”王晨趕緊回頭看,猛然發現身後站著一個鬼魂,王晨嚇得一下子跳開。

這時候場景又變了,隻剩下王晨跟一個白衣魂魄在荒野之中對視著。王晨先開口問道:“你要幹什麼?”鬼魂幽幽地回答說:“我?我還能幹什麼。我對於所有人來說就是一團霧氣,沒有人會注意到我。我對過往一無所知,無力地飄蕩於陰暗的角落,附著在腐臭的物體,等待夜色降臨才能進入夢境,享受片刻他人記憶。不要怕我啦。”王晨接著問道:“哦……那你們,靠什麼為生?你們過得很痛苦嗎?”“不同的鬼魂有不同的活法呀。自然死亡的鬼魂,就像我,喜歡進入到脆弱的人的夢境裏,因為你們的快樂很容易被剝奪,這是我們唯一的樂趣了。被謀害而死的鬼魂就好多了,他們能在一些時間出來作惡,貌似過得不錯啊……你好奇怪啊,一般人在自己的夢裏都非常被動,任憑我們控製,都不能像你這樣交流。哎呀,”鬼魂說著圍著王晨轉了幾個圈,“我都老長時間沒跟人說過話了。”王晨激動地問:“那自殺的人死了,會怎麼樣?”鬼魂停了下來,說道:“自殺的人呐,自殺的人可就可憐了。違背意願,破壞規矩,他們死後受著懲罰,關在死寂的黑暗,很久也不能出來一次。聽說啊,他們都特別想再自殺一次,可惜,嘖嘖嘖……”王晨哭了。“哎呀呀,你哭什麼?它們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謀殺犯,連個魂魄都沒有,隻剩下任憑螻蟻腐蝕的身軀。哎呀,別哭了,你不好好活著呢。沒什麼比活著更美好的了。我們鬼魂什麼都能見證,但是不能擁有任何一點東西,不能觸碰,不能呼吸,不能快樂。而你們活人可以去想去的地方,看想看的人,做願做的事,甚至可以悲傷流淚,你流淚,幸福吧?”鬼魂羨慕地問。“既然一定會死去那為什麼要生來?”王晨傷心地吼道。“因為你活過了。你太傻了!有生就有死,有始就有終。你活過了,精不精彩你都經曆了,不管是一秒還是一百年。隻要你願意活著,一切都沒什麼大不了的。”王晨突然想到一個事,於是抬頭問:“你認識多少鬼魂嗎?你能把我想見的人帶來嗎?”鬼魂無奈地表示:“不能,因為你認識的我肯定不會知道。”

王晨極度抓狂了,他發瘋似得想看到小月。他扯出來腰間的香袋,取出長長的烏發,這時鬼魂趕緊說:“哎哎哎,別著急趕我走啊,我們可以再說會兒,我可以告訴你很多你不知道的東西,我保證你醒了也不會忘記……”王晨拿著頭發,閉上眼睛,嘴裏念著:“我要見你!我要看見你……”

四周的聲音消失了,他臉上被一陣微風拂過,他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身處一座大橋上,現在應該是黎明十分,天還未透亮,突然,“小月!”王晨看見了她,大聲喊。小月仿佛沒聽見。她已經爬到了橋邊,準備迎接死亡的一刻。“不要啊!小月!”王晨跑過去,想拉住她,可是撲了個空,現在的小月隻是一個影像而已。王晨絕望地哭喊著:“我不允許你離開我!不可以離開我!為什麼?!啊!為什麼……”小月往下望了望江麵,又緩緩抬起淚臉,她為自己的愛人做了最後一件事:“我用我身體內妖精的血液,用我妖精身份的生命,用我所有妖精的法力,化作保護我愛人的力量,祝願他此生平和!”一陣風呼嘯而過,咒語生效了,小月展開了雙臂,像隻鳥兒一樣,縱身躍下。王晨喊道:“不行!你不能就這麼離開我!”接著他也跟著跳了下去。

墜落,墜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