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不可以進牧場喔(1 / 2)

太廟之前不得縱馬,是以公子服人還在很遠處便下馬步行,走至太廟階前時,公子服人抬頭望了眼這祭奠燕國曆代國君的宗廟,深吸一口氣,邁步踏上台階。

太廟之中,燕國曆代國君靈位之下,公室宗親分列左右,各自居領頭位置的正是公伯厚和一位看起來豐腴貴態的中年男子——公子服人的生身內父燕國國俌。

此時大公子白正在一眾宗室麵前用很是激動的聲音道:“白亦自知罪孽深重,此次伐齊那是白一力主導,我燕國之敗,白難辭其咎,本無臉麵再見列祖列宗,亦無顏麵對燕國百姓,然,白亦為人子,怎能坐看公父身陷囹圄、被宵小折辱”,語帶哽咽的聲音頓了一下,對著國輔狄氏深深一拜,道,“隻要能夠救出公父,白願自縛於太廟,聽憑內父處置。”

豐腴貴態的燕國國俌狄氏,本是北狄部族,昔日燕國與北狄部族有戰,曠日持久,難分勝負,

其後燕君姬範接受臣子建議,采用和戎之策,求取了北狄人為國君正室,是以此時燕國國俌狄氏乃是北狄人。

比之受禮樂熏陶教養的中原諸侯,蠻夷之輩總是更加直接,比如此時,國俌狄氏的臉色便非常難看,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鬢角華發已生,往日精幹消瘦的身軀也在幾十年養尊處優中變得豐腴富態,少了幾分夷狄的凶悍,多了幾分中原貴族的貴族風度,但他仍然學不會,學不會在此時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半口仁義道德的演習作為時,能夠麵不改色的跟著以前作偽。

是以狄氏的神情很難看,對著公子白的長拜,半響說不出話來。

也就在此時一個有些粗糲的聲音傳來:“大兄就不必求阿父處置了,若是能夠救出公父,服人亦願自縛於太廟之前,憑大兄處置。”

這熟悉的聲音一傳來,大公子白的臉色巨變,轉過身向聲音來處望去,隻見從門口走進來的那人身材粗壯,形容粗鄙,但卻穩山嶽,挺得直直的腰杆帶著幾分不知變通的固執,就這麼闖進來,帶著滿身的風塵,疲憊卻堅定的看著大公子白,道:“我在軍前與齊人對峙,大兄如此心係公父,當與在軍前與我共謀良策,何必為難阿父。”

大公子白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麵對這個言談舉止毫無貴族風範的弟弟,他永遠不能做到淡然,他的人生是從這個人出現開始走向毀滅,他本當名正言順的繼承國君之位,他心安理得的享受本有雙親寵愛,然而從這個像個賤民做派的弟弟出現開始,國君之位不再會名正言順的落到他頭上,疼愛自己的內父也不再心向自己,如何能不妒,如何能不恨。

可是公子白終是壓下了這份妒、這份恨,因為他知道此時性命悠遠,若是贏了,則他便是燕國國君,輸了,則死無葬身之地,是以大公子白用一種看起來很是誠懇態度的向公子服人施了個禮,道:“二弟勿怪,今我燕國大敗於齊,二弟臨危受命,挽狂瀾於即倒,國人上下,誰不敬服?”

公子服人淡淡的看著公子白,等自己這位大兄後麵的話。

果然公子白又道:“然月前二弟贈送糧草與齊國,對長狄圍而不攻,近日有流言說二弟並不願公父生返回國。”

這話一出,很多公族宗親臉色都變得不好了,姬範這個雖是糊塗,對自己的百姓待之若豬狗,但最自己的親戚兄弟卻真是非常不錯的,尤其是幾個庶出的較小的弟弟,按禮製本應該“嫁人”的,卻硬是讓姬範給攔了下來,還賜了封地做了封君,是以聽得公子白的話,姬範的幾個較小庶出的弟弟、公子服人的這幾個叔叔,臉色尤其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