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大男人,喝什麼奶茶?……我去看病人,總不能兩手空空吧?”
“哎呦喂,虧你想得出來!那什麼,這也太摳門了吧,送人家一杯奶茶?”
“大半夜的,你說我送什麼?奶茶怎麼了,喝著舒服!”我瞪了他一眼。
“你真夠男人的!……你做什麼的?”
“什麼做什麼的?”
“咦?就是,你幹什麼工作的?……呆瓜。”
“喂喂,過分了你,怎麼說話呢?我看你才是呆瓜!”
“我叫冬瓜,你叫什麼?”
“為什麼要告訴你?”
“師傅,停車!”他大喊一聲。
出租車猛刹車,我的額頭撞在了靠背上,他哈哈大笑。
“哎哎,來真的?我告訴你不就行了。師傅,麻煩你開車吧,別聽他瞎咧咧!”
“說吧,你叫什麼,幹嘛的?”
“你查戶口啊?我姓段,打廣告的。”
“呦,巧了,我也姓段,一家人啊!不過我好心勸你,別來真的!你不會是個大老板吧?看著不怎麼像!”
“大老板臉上寫著呀?”
“要麼就是當官的,可也不對啊,做廣告的給誰當官啊?”
……
“你說你姓段?”
“對呀!”
“那冬瓜……,怎麼回事啊?”
“圈裏的哥們這麼叫,習慣了!”
這種娘娘腔搞得像搞文藝的,我心裏瞧不起他。
出租車平穩地停在醫院門口。
撲鼻而來的藥水味,我推開門探了探頭,果然是她。
她還沒有醒,蒼白的臉讓我有些許心疼,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撫了一下她的頭發。這個動作告訴冬瓜,其實我們很熟。
她慢慢睜開眼,看了我好久,好像忘了我是誰似的,然後又閉上眼。我心裏那個急呀!
冬瓜拉了拉我胳膊,“要不然你先回去吧,她不想見你!”
我呆若木雞。
“有煙嗎,給我點一支。”她忽然開口說話。
“你忘了這是什麼地兒?不讓抽煙的。我給你帶了杯奶茶,還是熱的,你先喝點吧,明天我給你帶點吃的。”
“就是,就是,都這樣了還抽煙,你不要命了?”
“喂,你說什麼呢?”我瞪冬瓜一眼。
她苦笑了一下,睜眼看著我說:“也好,嘴裏挺沒味兒的,潤潤舌頭。”
這正是我想到的,心裏麵為我的周全而得意。
“我說哥們,感覺怎麼樣?這兩天找你的人特多,我沒敢說你在這兒,啥時候也讓好多人找我啊?看看這位帥哥還本分,就直接帶來了,讓你高興高興,嗬嗬!”
我怎麼感覺自己像馬戲團裏的猩猩,被人牽來了。
她還是苦笑了一下。
“那什麼,你們先聊著,我回去洗個澡睡覺去。姐們,要不要和我一塊走啊?”冬瓜衝我擠眼睛。
“別逗了!你先走吧,讓他坐會兒。”雪兒算是救了我。
冬瓜走了,我忍不住又掠了掠她的頭發。才幾天功夫,這個讓我難以入睡的美人好憔悴,我心疼。心疼一個女人的感覺幾年前有過,可早已不見了蹤影,沒在我心底紮下根。
“哎,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你希望誰來啊?大概是該來的沒來吧?”
“沒看出來啊,正人君子,你這口頭倒是利索!那怎麼想起給我帶熱奶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