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叫什麼呢?我叫你什麼呢?”韓如柳像個孩子般開心的問他。
“你叫我店小二就好了。”
“不行,我就你這麼一個朋友,怎麼能這麼叫你呢?”
“我沒有名字。”
“哦。”韓如柳失望的低下了頭。那一刻,他的心竟然微微有些痛了,他忽然想告訴她,他其實,是有名字的,大名鼎鼎,威震江湖的,名字。
他張開口的瞬間,韓如柳如想起什麼似的,又笑了,說道:“這樣好了,我給你取一個,我覺得你平時不說不笑,像個陶瓷娃娃,那麼,就叫你陶紹好了。”
店小二又一次愣住了。
他想起年少時候的張狂和年輕氣盛,才恍然明白,時間是世上最強大的力量,曾經那個叛逆不羈的男孩子蛻變成了今時今日這個處變不驚的男子,他不知該是欣慰還是悲哀。
“怎麼了?你不喜歡?”韓如柳緊張的看著他。他笑笑,說:“不是。”
韓如柳看著他的笑,看了他很久,認真的說:“陶紹,我一直都以為很久以前,甚至在我未出世以前,你是認識我的,現在,我卻忽然覺得,原來,是我先認識你的。”
江湖傳聞,一柄流風斬,可禦敵千萬。
隻可惜,流風斬隻有一個。
隻有陸門老掌櫃,現任武林盟主陸德風才有權掌控流風斬。
然而現在,陸德風重病在臥。也就是說,流風斬,即將易主。
陸飛益並不是老掌櫃的親生兒子,事實上,陸門上下幾十個陸氏弟子,都與老掌櫃無半點血緣關係。當年柳盟主溘然長逝,死因不明,未交代下任盟主候選,陸德風與江湖各門各派商定以武定英雄。
就在陸德風在於各門各派比武定英雄會會主的時候,將唯一的兒子陸心天丟失,陸老夫人悲痛過度離開人世,老掌櫃內心愧疚不堪,終生未娶,收養了陸飛益他們這些孤兒作為義子義女,造就了陸門前所未有的實力和勢力。雖然這勢力在長安如此強大與陸飛益搬倒柳家有重大關係,可是這老掌櫃卻無半點欲將流風斬傳與陸飛益的意思。
畢竟,親生骨肉是死是活,還未定,龐大的陸家家業,交托誰手,陸德風還是心存私心的,況且如今江湖風傳陸德明之子陸心天還活著,一時之間,陸飛益不免有些愁緒。
如今,陸德風大病一場,陸門流風斬究竟傳向誰手,更是重要關頭。不論如何,作為陸門大師兄,總歸是流風斬傳人之一。
思來想去多日,陸飛益忽然笑了。
他將煎好的藥親自捧到陸德風麵前。
此時陸德風依舊病歪歪的躺在床上,麵色發青,炸一看,仿佛已經逝去似的。
“師父。”陸飛益輕叫著。
陸德風微微的睜開眼,看到陸飛益,費力的點點頭。
“師父,來喝藥吧!”陸飛益扶陸德風做起來,親自喂藥。
“飛益……辛苦你了……”
“師父,為人子女,當然以孝為先,師父,以後切莫再說飛益辛苦這樣的話了。”
陸德風滿足的點點頭,慈祥的看著他笑。
“師父,請恕孩兒過錯。”說著,陸飛益跪了下來。
陸德風急急的想扶他起來,不料卻力不從心,險些從床上摔下來。陸飛益忙扶住陸德風,說:“師父莫急,孩兒知道,十五年前,心天師弟的走失讓師父一直掛心,十五年來,身為陸門大弟子,飛益沒能盡心盡力幫助師父尋找師弟,讓師父心牽成疾,孩兒罪過!如今師父病臥在塌,孩兒隻求師父讓孩兒遠出長安,尋找師弟心天。”
聽了這話,陸德風才緩緩舒了一口氣,說:“孩子,為父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也如你所說,為父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早年師父丟失的孩子陸心天,但作為陸門大弟子,為父萬不可讓你去江湖打探,一來為父病重在塌,需人照料,二來陸門除你之外,再無主持大局之人選,為父,萬不可讓你離開長安。”
陸飛益聽聞此言,不免心下一喜,卻喜不行於色。他凝眉思索片刻,道:“師父為何不叫門下弟子四處打探?倘若心天還在世,陸門上下傾盡所有,也要彌補十五年來師弟所受之苦,倘若師弟不幸離開人世,那麼我們也該將師弟靈位尋回,認祖歸宗。”
“我已不行了,陸門早晚都將由你來打點,況且,這麼多孩子之中,為父最是喜愛你,信任你,這件事,就由你去辦吧。”陸德風緩緩喝了藥,咳了幾聲。
“師父!孩兒定不負師父所托!盡心盡力尋找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