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溺水、鬼火、牧童(1 / 2)

烏蒙之中有鄉名“安閣”,安閣之西有山名“雲盤”,雲盤之下有凹地名“白龍彎”,彎中一石高約一丈二,四棱見方,狀若棺木,謂之曰“石棺材”。是鄉有風俗:夭折者棄於彎中!常年以來,陰氣繁重,終年不晴!

中午,三隊,一聲驚呼:“快來人啊,有人掉進水頭了!”在路邊“衝擴子”(吹牛,說散話)的人聽到是酒鬼老周的聲音,都笑了笑:“老周又喝多了!”“這個老周啊……”眾人七嘴八舌的把老周當笑料說了起來。大約過了十分鍾,隻聽老周依舊在喊,聲音逾加驚恐,李三首先道:“可能真的出事了,走,看看去”於是眾人隨李三向水池旁跑去。

李三到了水池旁,隻見老周醉熏熏地坐在水池旁土坡上,問道:“誰掉水頭了?”也不等老周搭話徑自往水裏看,並無異樣,剛要發作,其他人也到了都問:“怎個會事?”李三搖了搖頭道:“大概又是老周喝多了胡說亂喊!”眾人望向老周,隻見老周指著水池旁石台“嗚嗚”說不出來!眾人一看石台上赫然一隻小紅拖鞋!心中一驚,四下大喊……

屍體撈上來時已近傍晚,是本隊王富貴家的大丫頭“小紅”,今天整好十二歲差一天!屍體被抬回王富貴家院壩裏,用一塊褐毯子蓋著,王富貴去了村尾找蔡老先生安排後事。小紅的媽媽秀花呆滯地跪在旁邊,這已經是第三回哭暈了又醒來,早年喪女之痛,使這位母親徹底崩潰,已然呆滯了!旁邊圍著些鄰居,表情黯然,幾個婦女也是淚跡斑斑!

大概8點時分,蔡先生到了!問了生辰八字,搖著頭對秀花道:“嗨大嫂子,節哀吧!今後的日子還得過!”然後對一旁低沉的王富貴道:“娃兒去(死人的委婉說法)的時候不對,要趕在今夜子時下土!早點準備吧”。王富貴點了點頭,背過頭用衣袖在臉上擦幹眼淚,木訥地去找鄰居商量後事了!

在蔡先生的指導下,一群膽大和與王富貴家關係好點的婦女為小紅淨了身(人死後,洗幹淨身體,穿好衣物。表示幹幹淨淨來,整整齊齊走)亭在門板上!小院內,張木匠在趕做“木匣子”(窮人或夭折而歲數稍大的死人,用薄木板定作方體當棺材用。)。快到十一點時一切準備好,放了三封“炮長”(爆竹),請了8個老人(本地風俗,年輕人死要八個老人抬棺木,而一般人死要用16個青年抬棺木,若是九十歲以上的老人死了,則需16個十六、七歲的小青年抬棺木,稱為“破肩”)抬棺木,木匣子上用草繩捆著一隻公雞(鎮魂所用,用公雞至陽之性,鎮壓住鬼魂,防止人死後由於留念塵世,致使魂魄逃出棺外驚擾世間),一個生肖屬鼠的人提了馬燈,撒著紙錢開道(屬鼠,應子時,撒紙錢開道是向四方神靈借道過。)王富貴舉著招魂幡喊著女兒名字木匣子前。蔡先生於後左手撚黃符,右手提桃木劍,訟讀經文。再後麵就是一些幫忙的壯年漢子扛著板鋤(鋤頭)、鏟子向雲盤山白龍彎徐徐而去。

因為當地風俗,女兒或夭折而死的人不可以進祖墳,且小紅又是落水而死,蔡先生建議把她葬在白龍彎。王富貴也沒反對!

抬人(送葬)的隊伍剛走到半山,天空就突然烏雲密布,下起了小雨,整個隊伍顯得十分詭異而恐懼!村子裏麵的狗在今夜也十分安靜,未聞一吠!似乎也在為這個短命的小女孩而哀悼!

約到兩點,村裏才聽到炮長響聲,表示已近“下匡”(把棺材放進墓穴)顯然,由於時間太緊誤了時期!

在天明時分始見送葬的人一臉疲憊的會來!雨也停了!一切顯得那麼寂靜!

日子依舊,村裏也漸漸恢複了往日的氣氛,然而事情往往不會那麼簡單!今後的村子將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準,但是至少現在很平靜,很平靜!

7日後。

夜色初成,村裏小道,老周今天又喝酒了躥躥連連的從村頭走來。路邊樹上的老鴰(烏鴉)“哇”的一聲飛起。老周斜著腦袋瞪了一眼罵道:“他媽的!黑(嚇)老子給?”罵完咕嚕了幾句又歪歪斜斜的走了。走到大槐樹下時,酒勁發作了,一團火從肚裏向上躥,頭一暈倚在樹下睡著了。

秋天的夜晚是寒冷的,當午夜時分,老周也被凍醒了,可能是喝得太多了,雙眼還在迷迷糊糊的,隻見雲盤上的白龍彎中十數點火焰,青幽幽的蹦來蹦去猶如一群孩子在玩耍!老周是清楚的這是鬼火!但也不害怕,或許是酒的原因。老周迷離的眼睛突然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的一隻紅色小拖鞋,紅紅的像團火,但又十分熟悉好像是見過得!老周在心裏思索著,突然,那隻紅色的小拖鞋“滴答”一聲像穿在腳上一樣向前移動。可當老周定睛一看又隻是一隻普通的被人遺棄的拖鞋罷了!老周在心中笑了笑“看來真的喝多了!”剛要邁步前進,隻見那隻小紅拖鞋又如前翻一樣又動了一下!這一動老周驚了,心想可能遇到不幹淨的東西了,還是裝作沒看見的好。可似乎紅色小拖鞋有魔力般,老周大膽的又看了一眼,紅光一散,老周又迷離了,像是酒勁又上來了!膽子也更大了怒道:“裝神弄鬼,老子還不服了,會抓不到你!”罵後就撲了上去,可是紅色的小拖鞋又移動了!如此反複老周也累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