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館內的那一片花園似乎沒有季節之分,依然開著姹紫嫣紅,粉粉嫩嫩的花朵,庭院外是一片蕭瑟,庭院內卻是別有一番美麗。
伸手拂過朵朵向陽的花束,微風浮動,一陣芬芳撲鼻而來。
“這些花是他從全國各地收集而來,他說我應該生活在遍地花開的環境。”說話的時候,她唇邊淡開,宛如同花瓣媲美,她忽而憶起,在臨州慕容府的房間內翻到的那張照片同樣也是笑靨如花,原來慕容景良早已有心上人,所以大婚之日棄她而去,實則也是在同逼他成婚的奶奶抗議?
“琬凝,我,我向你打聽一個人,可好?”她欲言又止“你在臨州或許聽過景良他其實有一位原配夫人,前不久才成的親。”
緊握的手心一緊,琬凝微微吃驚“怎麼突然想起她來?”
如芝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隻是滿眼望著百花盛開的園景,有些不可抑製的悲傷起來“我不過隻是區區一個戲女,恐是前生修來的福氣,督軍為我竟在大婚當日棄新娘而走,他對我是真的有情有義,而我卻是承受不起,我實在是擔心臨州那邊會出什麼風波,那家新娘聽說是個留洋歸來的大家千金,才貌雙全,不曾想在結婚當天遭受這般屈辱,琬凝,你可有聽到什麼風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琬凝聽話嫁進督軍府,卻險些成為了拆散一對有情人的儈子手,幸而如此,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說清事情。
“如芝,臨州那邊一點事都沒有,據我所知,那位大家千金也不是什麼善妒計較的人,或許她會成全你們也不一定。”這是琬凝的真心話,如果可以,她願馬上與他和離,成全他們共結連理。
“你說的是真的?”
琬凝握住她略微冰涼的手心“如芝,你要相信你自己,相信他,相信你們之間的愛情,隻要彼此信任,哪怕對方有多強,始終都無法分開你們。”
此時的陽光正好和煦的沐浴在兩個女子的麵頰上,兩人相視淺笑著,如同初晨一般美好。
夜晚,窗邊的月色如水,琬凝打開窗,月光便灑落一地,泛著朦朧的淡黃色,方才她書信一封告知奶奶自己在都江萬事順利,望她老人家切莫擔心,趕明兒讓明珠送出去。
都江與臨州離得其實也不算遠,此次離家來得匆忙,也沒有好好和父母親告個別,不知他們在家如何了,不過也虧得有郭書銘住在府中。
他在年少時跟著父親進了藥店學習,父親很看重他,覺得他學醫天資聰穎,他的到來也正好彌補了二老膝下無子的遺憾,現在想想,她這個親生女兒倒是比他做的都來得少,出了國照顧不上父母,回國了卻也急匆匆的嫁了出去,隻盼來年,她能好好陪在父母親身旁,敬敬做女兒的孝道。
“宋小姐是在思念家人?”低厚的男聲傳來,琬凝錯愕的望向聲音來源處,驚覺正對麵的的那幢大樓內,慕容景良正倚著陽台頗有意味的看著她。
“三少猜對了。”兩人之間隔著數米距離,也隔著濃濃的夜色,唯有天上的明月發出的那一抹淡淡的銀光照著他有些不明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