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文換了身衣裳,用帕子沾了涼水抹了抹手臂,自然也就去了永和宮。
裕嬪倒是急也沒法兒走快,琇文這沒一會兒便趕上了,主仆三人一同行至永和宮內,隻聽見主殿裏頭傳來瓷器落地的聲音。
“裕嬪娘娘,我家娘娘請您進去坐坐。”芳貴嬪的貼身宮女清心自然是出來恭恭敬敬的請了裕嬪入殿。
“喲,妹妹來了。讓本宮瞧瞧和碩這是傷得可還嚴重?清心,快去太醫院請本宮父親與阮太醫來,務必越快越好!”芳貴嬪說話兒也是急匆匆的,呢注意著讓人收拾收拾方才打碎了的茶盞。
裕嬪也不敢如何,卻也沒讓德心往前去一步。芳貴嬪也覺得奇怪,道:“裕嬪,你這是何等意思?還怕本宮奪走和碩不成?”
不等芳貴嬪語畢,裕嬪倒是接話兒道:“妾有什麼好怕的,常樂有皇上與兩宮太後疼愛著呢,這六宮上上下下誰不知常樂是我的女兒?”
裕嬪甩甩帕子,複言:“妾倒是覺得奇了,貴嬪看了就妾的常樂就能不傷著麼?妾與常樂還是老老實實等著貴嬪請來的太醫為好。琇文,你瞧瞧這地兒上的都是些什麼呀,還不趕緊收拾收拾。”
“這永和宮這麼大,貴嬪該不會是沒人使喚了吧。這麼久也不見個宮女上茶收拾收拾的。別說,貴嬪這日子過得可真是委屈得慌。”裕嬪望向琇文,轉過身來又對芳貴嬪說道。
琇文這自然是聽從主子的話兒,芳貴嬪卻道:“喲,裕嬪這話兒可說的。本宮的福氣的確不如你,本宮瞧著你這宮女眼生,怕是新來的吧。這長得樣,虧你還放身邊伺候也不怕那天把皇上的魂給勾去。你說這宮女的眼睛不好使做事不利索,不如本宮讓清玉伺候你吧,也當是贖罪。”
芳貴嬪這可不是變相的要塞人去裕嬪哪兒嘛,裕嬪這性子可不得與芳貴嬪爭論一番。琇文收拾好後便插了話兒,道:“貴嬪娘娘,奴婢這兒給收拾好了,不知這碎片娘娘要如何處置呐。”
“還能怎麼處置呢,不過是找個地方埋了算了吧。妾怎麼看這好似是皇上賞賜下來的茶盞,到了貴嬪手上怎的糟蹋成這樣,妾看了都心疼得緊喲。”裕嬪幾分陰陽怪氣的指著琇文手裏的碎片說道。
“娘娘,這琇文的手都流血了。”德心抱著小格格,一邊哄了哄又看向琇文手裏。
“也難怪裕嬪不怕這宮女爬床呢,這啟祥宮宮女的手兒不知多金貴呢,是不是一會兒太醫到了也要抹藥膏呢。”芳貴嬪執團扇輕輕扇著風兒不緊不慢的說道。
裕嬪冷哼一聲,道:“好歹我這兒宮女也是個人,不似貴嬪哪兒的宮女用的跟甚麼一樣,也難怪這麼不情願了。也罷也罷,喲這阮太醫來了怎麼沒見著貴嬪的父親。”
“給二位娘娘請安,微臣奉命前來為小格格看傷。院史大人著實忙不開,讓微臣把話兒帶到人就不來了。”阮太醫行禮說道。
“還不快給常樂看看,傷成這樣了日後留下疤痕可怎麼辦。你家主子的宮女傷了本宮與皇上的長女,你若給她留了疤痕想必你那娘娘也救不了你!”裕嬪恨恨道。
琇文心裏嘀咕著,這日後見了芳貴嬪宮裏的宮女可要留個心眼,免得有惹是生非讓主子不悅。
“微臣遵命。”阮太醫也不敢怠慢,德心配合的將和碩格格放下地兒來給阮太醫瞧瞧。
“傷得不是很重,格格金枝玉葉自然要用上等的藥膏,不如微臣回太醫院去將藥膏拿來?”阮太醫瞧了小格格的手說道。
“有勞阮太醫,至於拿藥膏一事兒倒是不必了。琇文,你跟著阮太醫回太醫院去將藥膏速速取來。務必親眼看見阮太醫拿的什麼藥膏,若是王太醫在也好問問王太醫。若有什麼差池,本宮的啟祥宮也不用回了。”裕嬪瞧了琇文,她那手兒的血倒是止住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試探琇文的真心。
“是,奴婢這就隨阮太醫到太醫院去。”琇文得了主子的指示便答,這阮太醫才走了幾步琇文就跟得緊緊的。阮太醫走慢琇文就慢,阮太醫走快琇文就快,讓人哭笑不得。
“你這是何苦,你不累我倒是替你累。”琇文就跟在阮太醫身後,話兒也不必大聲,免得傳出去對自個兒對主子對整個啟祥宮都是不好的。
“你不過是裕嬪身邊的一條狗罷了,有何資格同我說話。讓你跟著也是我寬容大量,讓這兩旁的太監宮女看著也都成了笑話!”自然,阮太醫也是怕被議論的,畢竟這到手的大好的飯碗可不想丟了呀。
琇文對他的態度倒是不驚訝,緩緩道來:“太醫這話兒可是一點兒尊卑之分都沒有,稱呼我家主子連一聲娘娘都不會。這芳貴嬪調教出來的,也不過如此罷。若論走狗,我倒覺得,阮太醫你這不是自個兒說自個兒嘛,何必推到我身上來。琇文實在不敢當,不敢當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