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在地上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又寫上林煜錦的名字,最後畫了一個大大的心將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包裹在一起。
看著自己的作品,他先笑了一下,然後又歎了口氣。
少女情懷總是詩,他現在都一大老爺們,離少女時代也過了十幾年了,又在這酸什麼勁呢?
抬腳想把字給抹了,抬起腳又舍不得,算了,反正風一吹就什麼都沒了,又何必自己動腳呢?
然後他又在地上寫了兩個名字,是他給兩個寶寶起好了的名字,翻了無數的耽美小說從無數主角配角那個A字湊出來了名字……
本來是想在入院生產之前,陣痛的時候可以跟那兩個男人聊天討論孩子的名字,借此來緩解一下疼痛,沒想到……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哪!
用手摸摸那些凸起的字,柳淩無意識的歎了口氣。
原來故意的忽略也就不想了,但是現在卻是想不想都不行,一閑下來的時候,幻境中的圖像就會出現在腦子裏。
馮陽那家夥,粗手粗腳的到底能不能照顧好寶寶啊?
也是,他家那麼有錢,肯定會請保姆的,輪不到他親自上手照顧。說不定那家夥還會請三個,一個看一個用兩個,另一個就站旁邊看著。
噗哧笑了一聲,的確是馮陽的風格。
柳淩蹲在那裏想著事,手無意識的在地上畫著圈圈,突然耳朵聽到腳步聲,他心在想誰這個時侯還上山哪?抬頭一看,僵住了。
來人是個穿著苗族服飾的女子,高個白臉細長眼,唇角總是微微勾起像是在笑著一樣,身姿輕盈的行走在林間小路上。
是她?
柳淩心中一跳,趕忙又低下頭去,繼續在地上胡亂的畫著。他努力的往下低著頭,頭發順著肩膀滑了下來,遮在了他臉的兩側。
“這位小哥,你可認識下山的路?”
女子綿軟帶著口音的聲音在跟前響起。
柳淩抬手指指前方。
“是那邊?”
“嗯。”
女子咯咯嬌笑道:“這位小哥哥你可真有意思,你都沒有抬頭,怎麼知道我說指的是那邊唻?”
柳淩抱臂蹲著,隻露出眼睛看著前方,用右手一指前方,道:“我是第一次上山,是有人領我上來的,我剛才看見有人從這裏下去的,具體怎麼走我也不知道。”
“那我就謝謝你咯。”
女子向前走了幾步,又轉身道:“小哥哥你自己呆在這裏行不行啊?要不要我把你帶下山去?”
搖搖頭。
“那我可就走咯。”
快點走吧!
那個女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後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一翹,款款下山而去。
柳淩按耐住極速的心跳,裝作沒事人似的繼續低下頭拿著樹枝在地上畫圈圈。女子轉身後,他抬眼往她身上一看,正見一支綠色的隻有一虎口長的笛子別在她的腰間。
快速的喘了幾口氣,柳淩的心高懸著還是放不下。
不知道那個女人察覺到他身上的蠱了沒有?他的外貌變化很大,而且頭發的顏色也變了,應該不那麼容易就被認出來才是。但是他也不敢再在原地停留,而是又往山上跑了一段,林大少要是找不到他,應該會沿著他們下山的路找他才是。
像隻受傷的鴕鳥一樣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哦,他沒有那麼強大的呼吸功能,所以隻能找個山洞把自己藏起來。而且是那種路邊的小洞,把身子團起來勉強可以塞進去,然後默默的望著前麵的樹發帶。
說是恐懼未免太瞧不起自己了點,但是還是會害怕。死並不可怕,他是死錯一次的人,但是他害怕會成為一個活死人,沒有思想沒有記憶,或許連心跳都會沒有,像死去的屍體那樣活著……
光是想就會止不住的打冷顫。
不不不,請原諒他沒有說實話。其實他如同世界上每一個鮮活的生命一樣,同樣的懼怕死亡……
好不容易,經曆了兩世三十多年的時間,終於真心的喜歡上了一個人,希望一輩子跟他玩攻受的遊戲,在被反攻的yin影中誠惶誠恐的壓倒複壓倒……這樣的日子也很有趣不是嗎?已經嚐試過幸福的心怎麼甘心就這樣死去?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讓他等到幾乎絕望,快被自己的想象壓死的時候,他終於看到林煜錦焦急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本來無神的眼睛一下子有了光芒。
“林!”
他從小洞裏抽身而出,快速的越過一段不算短的距離,一下子撲到林煜錦的身上,抱著他就不肯撒手。
看,多麼溫暖的懷抱,讓他怎麼舍得假裝大方的謙讓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