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得去把藥找回來!
幾乎是搜著每一寸走過的土地找過去的,但是一直找到他們兩個被山賊攔截打鬥的地方,還是沒有找到。
柳淩全身虛脫的往地上一坐,幾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他在懊悔。
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他明明想起來過藥裝在外衣裏可能不安全,應該放到更裏邊的衣服裏去。可是這個念頭也隻是在腦子裏打了一下轉,他並沒有在意,當時還想著,還能掉了不成?
世界上為什麼沒有賣後悔藥的呢?
柳淩捂著眼睛,喉嚨裏發出哭泣的聲音,眼淚卻是一滴也沒掉下來。
不!可能就掉在這路上的某一個地方了!
這個想法在腦子中一現,他趕緊撐起無力的身體,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回走。眼睛也許會錯過那個小瓶子,所以他就用手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摸索。冬天的泥土幹冷堅硬,地上不但有棱角分明的小石頭,還有很多掉落了的枯枝,一頭尖細很容易就能把皮膚戳破。
明知道可能真的找不回來了,但是他還是心存僥幸,也許就掉在前麵了……在前麵……在前麵……
坐在地上背靠著綠石床,柳淩呆呆的看著暗室的牆壁,兩隻手垂在身側,上麵布滿了細小的傷口,有些還在往外滲血。
該不該告訴林大少藥丟了的事?如果要告訴他,自己怎麼開這個口?那麼重要的藥,因為自己一時不小心所以弄丟了?那他帶著他十數日的奔波算什麼?在他被推到風頭浪尖的時刻,林大少還是不顧危險帶著他前去苗疆,他怎麼開的了口跟他說自己把藥弄丟了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腿早已經麻了,又疼又癢,但他還是一動不動。
胸口的蠱蟲再無動靜,仿佛那一瞬間的疼痛是他的錯覺一般。
柳淩的心中又冉冉升起來希望,是不是隻要那個笛聲不響,他就不會再次被這蠱蟲控製呢?
隻要找到會取蠱的人把蠱取出來就可以了吧?隻要不碰到那個苗女,那麼……沒有那些藥也沒有問題的吧?
心髒突突的跳著,腦子裏亂作一團,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大驚過後竟然睡了過去。
“什麼時辰了?”
林煜錦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柳淩一下子醒了過來,抖了個激靈。
“不知道。”
柳淩從地上爬起來,揉揉眼睛。
林煜錦朝看他在地上睡並沒有說什麼,皺著眉頭坐起來,衝還在傻愣的柳淩說道:“幫我把衣服穿上。”
他也不想示弱,但是以他現在的體力,讓他自己彎腰穿衣服,對他來說簡直是一大酷刑。
“奧。”
柳淩應了一聲,先把之前弄髒的裏衣從床上拿起來,背過身去在手上擦了擦,然後把沾滿幹涸血跡汙漬的衣服往牆角一扔。
林煜錦問:“是不是該吃藥了?”
柳淩心裏一驚,反射般的說道:“吃過了。”
話說出口,想改已經來不及了。
他心裏慌得很,卻又沒有勇氣改口。
規規矩矩的幫林大少穿好衣服,柳淩現在根本就沒有揩油的心思,他一直試圖凝聚勇氣想著要不要跟林大少說藥丟了的事情,幾次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把衣服穿好,我們走。”
腳一落地,股間的刺痛讓林煜錦的眉頭皺的更深。柳淩從身側抱住他的腰,支撐起一些重量,有些擔憂的道:“你身體還不舒服,再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