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著那些血腥的畫麵,疼痛似乎減輕了一些,柳淩當然也發覺到了,所以他不斷的想象各種各樣的血腥場景。奈何他前世膽小不敢看鬼片和那些血肉模糊的影pian,能夠讓他想到的,隻有那晚在深山上所發生的一切。
殺!
殺掉他們!
不要放過他們任何一個!
已經失去理智的柳淩舔舔幾乎可以和刀刃媲美的尖長指甲上自己的血液,濃烈的刺激讓他眼睛發紅,修長的手指不斷的抖動著,仿佛下一刻他就會激動的衝出去,殺光這裏所有的人。
“柳淩?”
站在窗口的林煜錦遲疑的叫了一聲,柳淩正側對著窗戶,他驟然變長的尖指甲在月光下被林煜錦看了個正著。
“嗚。”
看到林煜錦,柳淩緊繃的神經一瞬間鬆懈下來,漾著一雙盈盈的水瞳撲進林煜錦的懷裏,尖銳的指甲劃破了他的手臂,他卻沒有感覺到,而是萬分委屈的嗚咽道:“好痛……”
“你的手怎麼了?”
林煜錦扳過他的手臂把他的手指拉到前麵看看,那些長長的東西看起來不像是指甲,更像是無堅不摧的利器,林煜錦臉色十分凝重。“怎麼會這樣?”
“痛……”
柳淩揪著心口痛苦的哀嚎,尖銳的指甲劃破他胸口的皮膚,也讓之前的血洞暴露在林煜錦的視線中。
“該死的!”
林煜錦沒有再遲疑,撕開一件衣服將他的手分別包起來,拿起自己的一件外衣穿在身體又開始抽搐的柳淩身上,長袖蓋住了被衣服包裹起來的手指,抱起他就往外走。
“別怕,我帶你去找聖醫。”
缺乏語言來安慰懷裏痛苦的人,林煜錦隻能加快腳步,從二樓翻越而下準備到馬棚去騎馬。誰知他剛走到庭院,一群舉著火把的人從四周將他們包圍起來。
領頭的是崆峒派掌門人何誌山,他旁邊站著一個渾身是血相貌平凡的男子,林煜錦並不認識,但是柳淩卻認識,正是下午時在街上痛毆柳淩的那群“路人”其中之一。
他指著還穿著夜行裝的林煜錦高聲喊道:“就是這個人,殺了我們門主還有幾個弟兄。”
林煜錦不可察覺的微皺了下眉頭,不溫不火的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殺了人我怎麼不知道?而你,又是誰?”
那人高聲叫囂:“林煜錦你別裝蒜了,別以為沒人認識你,你身上還穿著夜行裝呢你裝什麼?”
何誌山一抬手製止了那人,雙手負在身後,端正的國字臉上滿是凝重。
“林賢侄,你深夜身著夜行服所為何事?”
“何掌門,我在自己屋裏穿什麼衣服難道還要向別人報告嗎?”
看來對於何誌山的好意,林煜錦並不想領。
兩人對視一眼,林誌山輕歎口氣道:“老夫相信以林賢侄的為人不會隨意殺人,但是林賢侄,你深更半夜身著夜行服出現在這裏,若是要讓諸位相信你沒有異想,你還是解釋清楚為好。”
燕子門那個人身上的血腥味在空氣中不斷的蔓延,因為疼痛而暫時失去知覺的柳淩敏銳的嗅覺接收到了這些氣味,他緊閉著雙眼,兩隻手卻抑製不住的開始打顫,林煜錦幾乎聽到那些指甲不斷的互相撞擊所發出的聲音。
沒有時間了。
他咬牙道:“我弟弟受了重傷,我要帶他去看大夫,請你們讓開。”
“哦?”
何誌山看了一眼他懷裏的人,隻見那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孩子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胸前的衣服上還有一大片血跡。
“不知令弟為何受傷?”
林煜錦冷哼一聲道:“為什麼不問問帶你們來的這個人,今天下午燕子門的李海帶著他門下的人故意給我弟弟下套,冤枉他偷錢不說還當街把他暴打一頓,當時街上的許多人都看到了,何掌門如果不相信可以派人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