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加修了新宅子,楊守才夫婦跟小兒子住著,老宅留給楚東陽。
楚東陽壓了壓眉心,抹了一把臉上的泥,而後才淡淡的說:“村裏的這些人慣會胡編亂造,怎的就將事兒傳得這般難聽?我不過是覺得這兩天腿似有好轉,想出去走動一下,哪知不小心在田間摔倒了。九娘不放心我一個人,跟著出去將我扶回來罷了。”
廚房裏的九娘聽了楚東陽這番話,忍不住挑了挑眉。
論胡編亂造說謊不用打草稿第一人,非楚東陽莫屬了。
有那麼多鄉親親眼目睹,還有隔壁楊嫂子作證,這廝居然還能睜眼說瞎話!
大約是楚東陽這瞎話說得太正經,雖然滿臉泥土,卻擋不住他常年行軍打仗打錘磨練出來的那股氣勢,楊守才將信將疑:“是麼?”
隨即抬手指了指地上,又不悅的皺眉,說:“那你剛才又是怎麼回事,怎的摔在庭院裏也沒人管?九娘人呢?娶她回來就是要她好生服侍你,你弄成這副模樣,怎不見她人?”
九娘端著剛盛好的紅薯湯,心裏盤算的等會兒怎麼開口跟公公借點米,就聽到楚東陽輕咳了兩聲,然後頓了頓,說:“九娘在廚房裏做飯,爹用過午飯了嗎?家裏沒有米了,不過還有幾個紅薯,九娘煮的紅薯湯味道很是不錯,若是爹不嫌棄……”
哪知楚東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楊守才打斷,他擺手道:“不用了,我回去吃,你娘這會兒也快做好飯了。”
紅薯湯煮得再好吃能好過家裏的肉?
楊守才說著,像是擔心楚東陽會開口問他要糧食似的,丟下一句:“你趕緊讓九娘扶你回去,洗漱一番,換上幹淨的衣裳。”然後轉身快步走了。
楚東陽盯著養父匆忙離開的背影,眼裏飛快的閃過一抹複雜之色,眼角瞥到廚房門口走出來的人,臉上又恢複了剛才憤然惱怒:“怎得磨蹭這般久?過來!”
九娘手上端著兩個大碗,抬眼看到楊守才已經走遠了,便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感慨道:“果然不是親生的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居然裝傻稱愣跑了!”
楚東陽聞言麵色僵了僵,然後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聲,說:“我本來就不是爹親生的!”
九娘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如此坦蕩的承認。
“愣著幹嘛?還不快過來扶我,打盆水來給我清洗!”楚東陽轉瞬又換上那副凶惡的表情。
九娘哼了一聲,不疾不徐的將兩隻大碗端到屋裏桌子上,這才轉身去打水。
“自己洗!”九娘搬了張凳子放到水盆邊,然後扶著楚東陽過去坐下,丟下一句話便轉身回屋了。
楚東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才開始清洗,還不忘記叮囑:“多給我留一點兒紅薯湯!”
吃了飯後,楚東陽回床上躺著,九娘則提著柴刀去後山了。
剛才出去轉了一圈兒,發現屋後不遠是個小山,上山還有一片竹林。
山裏植物動物繁多,資源豐富,說不定能找些吃的回來。
九娘剛走到山腳下,看到一位年輕小夥子,腰上掛著一把弓箭,手上拎著一隻兔子,正高興的下山。
九娘眼睛一亮,山上居然還能有兔子?
九娘對村裏的人都不熟,走近時也不過是友好的笑了笑,沒想到年輕人主動跟她打招呼:“小嫂子,你是要上山砍柴嗎?”
九娘笑了笑,狀似隨意的問:“你這兔子是在這山上打的嗎?還挺肥的!”
“是啊!”小夥子有些靦腆,但是臉色還是能看出幾分得意:“這個山頭的兔子賊精,跑得快,能打到一隻也不容易。”
再快能快得過槍?
九娘抿嘴笑了笑,待年輕人走後,她提著柴刀上山,選了一棵樹砍了,再削了一把竹子,往家裏搬。
雖然沒有現代的那套工具,可是作為一個全能的高級工匠師,一把簡易的弓弩她是能造出來的。
在她還是高級工匠師封久久的時候,有一位關係很好的朋友找她幫做過弓弩,把設計圖給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