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嗎?她是我的初戀情人啊。”司徒立行貌似認真地回答。
“啊……你又騙我?!”我差點又要上當,反應過來就忍不住要生氣了,這家夥怎麼這樣可惡啊。
“好啦,其實是我爸爸是這家醫院的主任醫生,我是給他送資料來的。”
“又在騙人了吧?”這一次我怎麼都不相信他了。
但這時候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過來,“立行,你父親讓我過來拿你帶來的資料,你交給我就行了。”
“嗯,好的,白醫生。”司徒立行說著就把手裏的資料遞了過去。
好極了,現在我的嘴巴又張大了。
“這次我可沒有騙你哦!”司徒聳聳肩膀,啊啊!我的樣子一定看起來就像一個大笨蛋!
“你……”我對著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說真話,什麼時候說假話的家夥,已經徹底無語了。
“好了,你繼續看病吧。”施施然地站起來,司徒看看我,“到了學校,我會幫你請假的——不過,你不要太相信我哦,說不定我會忘記。”
哈,我決定了,他就是一個混蛋!
“路路!”突然,媽媽叫了我一聲,示意我跟她一起過去一位醫生的辦公室。走進去的時候,我看了看他辦公室門口掛著的牌子。
孟離川教授,心內科醫生。
啊啊,教授誒,一定是一個經驗老道的又有著儒雅氣度的老人家。我這樣想。
但是門一打開,我就知道自己錯了,嗚嗚,真是沒有天理啊!現在就連教授,都是那麼英俊有型的嗎?
“……”他似乎跟我說了一句什麼話,但是我沒有聽進去。
“對不起,你說什麼?”
帥氣的孟醫生笑了,然後說:“路小姐,在幫你診治以前,我想請你幫個忙。”
“啊,幫忙?”被他這樣一說,本來還很緊張的我突然就輕鬆下來,“我可以幫你什麼?”
孟離川拿出一本筆記本,“我在作一個治療的跟蹤調查,可以請你把你每天的身體狀況還有一些生活情況記錄下來,定期給我了解一下嗎?當然……這是很隨意的,你可以寫些你覺得可以讓我知道的,沒有關係的,可以嗎?”
“這樣啊?”我不由自主地轉頭去看了看媽媽,媽媽衝著她點了點頭。
“好的。”我接過了筆記本,“我會每天記錄的。”
“謝謝你。那麼,路小姐,我們現在就開始進行檢查了,好嗎?”孟離川隨即問。
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
兩個小時以後。
媽媽疲憊地從孟醫生的辦公室出來,但是看見我的時候,她的臉上立刻又堆滿了笑容,“啊,路路啊!”
“是不是……”我心裏非常不安,“是不是我得了,什麼很了不得的病?”
“說什麼呀!”媽媽拍了拍我的頭,“別瞎想!”
“可是,我最近真的覺得……”
“傻瓜路路,你現在正在青春期嘛,有些病是青春期很正常的喲!”媽媽笑了,“所以,乖乖地當你的好學生吧,路路!別想太多!”
我看著媽媽,媽媽向我點了點頭,“相信我。”
好的,隻要媽媽這樣說了,我就相信你。因為,你是我的媽媽!
開學轉眼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但是在我們的班級裏,冷漠還是那個惟一的形容詞。沒有人主動地交結朋友,沒有人主動地幫助同學,就連每天的值日也都一定要我,決定了才有人懶洋洋地執行。對,就是我,就是一個我!
因為另外一個班委,哼!與其說他是班委,還不如說他是“班偽”!什麼事都不管,所有的問題也都交給我一個人,司徒立行簡直就像一個透明的人一樣,一點主動合作的態度也沒有,每當我轉頭去向他征詢意見的時候,反而常常看見他一副法好像要看我笑話的樣子。
所以呢,他真是個可惡的家夥。
這天下課以前,班主任問道:“你們參加全校的歌詠比賽的歌曲曲目定好了嗎?”
“……”下麵一片沉寂。
“那麼,班長?”班主任隻好轉而詢問班長——我。
我尷尬地站起來,“還,還沒有。”
“要抓緊了。”班主任提醒道,然後宣布,“下課。”
看見班主任走了出去,大家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我孤零零地站在那裏,雖然也回頭去看了看司徒立行,但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淡沒有反應。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這樣想著,我猛地大聲叫道:“對,對不起,請大家等一下!”話一出口,就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因為平時就算是好朋友之間,我都沒有這樣大聲地說過話,現在要麵對整整一個班級的同學,而且他們這樣冷冷地看著我,我不由自主地有些緊張。
但是都走到這一步了,難道還可以放棄?
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走上講台,“我想,我想,”定了定神,“我想大家討論一下我們參加全校歌詠比賽的歌曲曲目好嗎?”我用力地讓自己的心跳不要那麼快,使勁地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緊張,甚至,我還認真地露出笑容來麵對大家,“今天我們就把曲目定下來好嗎?”
“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由班委會決定的嗎?”說這樣的話的人是薑墨真,是學號僅排在我後麵一位的女生。她身材高挑,容貌美麗,而且據說家世也很好,差不多是全班男生心目中的白雪公主。隻不過也因為她什麼都很好,所以她的性格就有點大小姐的任性,常常不給別人留下餘地。另外,因為我考進致知中學的時候,硬是比她高了幾分,所以才讓她痛失了這個按學號成為班長的機會,為此,薑墨真簡直恨死我了。
她對我的這種心情,我雖然知道,但是不能明白,總之隻要一有機會,薑墨真就會針對我進行有意無意地攻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但是,我想,這次的歌詠比賽是大家一起都要參加的,如果隻是我們決定的話,大家不就缺乏這個參與感了嗎?”
“什麼參與感啊?不要說得這樣挺像那麼回事的!”底下薑墨真的擁護者一起叫了起來,“我們是學生,我們的責任是隻要讀好書就可以了,誰來管這什麼參與感啊!”
“就是就是!”
“而且歌詠會這種無聊的事情,不參加更加好,誰要去丟臉啊!”
“班委決定就好了。”
亂哄哄地說著,很多人都站了起來,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人。
看著大家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就連司徒立行都開始收拾書包,孤軍奮戰的我卻猛地一握拳頭,“請,請大家再等一下!”好吧,來吧!我豁出去了!
“請大家再等一下,聽我說!”我快步跑出去,攔在班級的門口不讓大家走,“我,我家是開雜貨店的……”
薑墨真差點笑了出來,“來做促銷活動嗎?”
我不去理會她的挑釁,隻是繼續說著:“而我的爸爸,在繼承爺爺開的這家雜貨店以前,他做過很多事情……”
“喂,這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啊?”有人問。
但是我還是認真地繼續說著自己的話:“我爸爸曾經當過公務員,但是他覺得公務員的工作不適合好動的自己,於是就放棄了這份穩定的工作,開始了他尋找工作的生涯……”
“你這個丫頭是瘋了吧?啊?”薑墨真冷冷地說,“你說這種事情跟我們到底有什麼關係啊?”
“在尋找工作中,爸爸他當過鍾表店的雇員、飯店的大廚、加油站的洗車工人,他學會了各種或許在後來的生命中再也不需要的技能,但最後,他繼承了爺爺開的這家雜貨店……”
“喂!你到底要說什麼啊?”
“我要說的是,”我的聲音越來越沉靜,就連自己也覺得,越來越有魄力,“我要說的是!”我站直了身體大聲地說,“就算是我爸爸這樣的人,他都知道青春隻有一次,錯過了以後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老人家曾經說:三十歲以前不要後悔自己做過的事;三十歲以前不要拒絕自己犯錯誤;三十歲以前要努力嚐試自己所可以接觸到的每一件新鮮事……我們這樣的年紀,距離三十歲都還有二分之一的路程,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看我們的青春,就這樣在彼此的冷漠當中流逝嗎?”
咬了咬牙,看著依然沒有什麼表情的同學們,我繼續道:“歌詠比賽或許對大家來講真的是一件沒有什麼趣味可言的事情,參與這樣的比賽也真的讓大家缺乏興趣,但關鍵是,我們並不是一定執著於那個結果怎麼樣,而是我們大家一起,參加了這個活動!”我緊張地抿抿微微有些幹燥的唇,“我們一起來唱一首歌,唱得怎麼樣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啊!人跟人的相遇需要多麼大的緣分?難道我們二十年後來回憶我們最璀璨的青春生活的時候,我們要後悔自己連跟同學一起做過一件事的記憶都沒有嗎?”
有人慢慢地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有人開始露出思考的表情,而更多的,是大家看著我的眼睛,開始把我當成了班長,開始認真地聽我的話。
好開心!
“青春那麼珍貴,稍微一不留神她就溜走了,我隻希望我們以後回想起來的時候,能夠從——當年我們一起參加了校歌詠比賽哦——這句話開始,然後我們漂亮的,開心的,自己的青春就一點點綻放開來……”說到這裏,我突然注意到大家都充滿了熱情地看著我,不禁臉上一陣發燒,“呃,我的,我的意思,就是這樣!”我站在門口向著大家一鞠躬,“拜托大家了!”
“其實,也無所謂拜不拜托的。”很快就有同學這樣說了,“班長說得對,不管好還是壞,重要的是我們參加了這個遊戲,一起玩起來了。”
“誒,說得好呢,我們沒有必要像個老頭子一樣對什麼都沒有興趣的樣子嘛!”
“說實話,唱唱歌也不錯啊,我在以前的中學裏可是著名的歌王哦!”
“饒了我們吧,沒有樂感的‘歌王’!”
“哈哈……”
從來沒有過的和諧快樂的氛圍在班級裏彌漫開來,每個人都那麼興奮地談起即將參加的歌詠比賽,關於曲目的提議也都提了出來。
除了——還是孤零零站在那一邊的司徒立行。
他就這樣的站著,用一種看也看不懂的眼神看著我,有時候晶晶亮亮的,看得人有些心發慌,但是更多的是,我覺得那眼神裏,有些悲哀。
不過不管是什麼情緒啦,我想,這個跟我都沒有什麼關係。但我很生氣在我最需要他盡職的時候,他卻放我鴿子!
於是,我挑釁一樣地轉過去問他:“司徒立行,你覺得呢?”
司徒沉默了一下,好半天才說:“嗯,我支持你!”
拜托!不要說的時候,眼睛充滿了火焰嘛!讓我的心都不由自主跳快了一拍,嗯,該死,那種無力的感覺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