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原來是你們
靜靜在背後哭喊幾聲,我權當沒聽到。我拚命的跑,跑進了院子,聽到我娘房間裏有激烈的打鬥聲,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我摸起門邊的掃把衝進屋子裏,眼前可怕的一幕讓我終生難忘!我娘坐在地上,頭發被我叔伯撕扯著,我娘的腦袋朝天上看著,實際上她的眼睛在滴血,什麼也看不見。而楊克手裏拿著一根棒椎,正在拚命抽打我娘的腦袋!我驚地說不出來,憤怒加悲痛充滿了我的內心,我握緊了手裏的掃把,眼淚已經模糊了我的雙手,我衝了上去,將叔伯打倒在地,叔伯捂著腦袋踉蹌地倒在床前。楊克這時才看到我進來,二話不說反手就來打我,手裏的棒椎重重地敲在我的胳膊上。這是什麼棒椎啊,上麵布滿了刺兒,我的胳膊馬上鮮血淋淋。靜靜衝進來,朝楊克臉上撒了一把沙子,楊克尖叫一聲,靜靜趁機拉著我跑出了房間。
我跟靜靜躲進一家客棧裏。因為戰事不斷,街上冷清了多了,客棧的老板也將趁手的家夥事兒收拾停當,準備隨時跑路。我們隨便一些票子,就被安排進一間大房間裏。我怕的瑟瑟發抖,靜靜麵色凝重,“果然被我猜中了,這一切都是你叔伯父子倆搗的鬼!”
我眼中含著淚,恨恨地看著靜靜,“既然你早都看清楚了這一切,為什麼不救我娘一命?我們本可以帶她一起走的!你為什麼不帶她走?!”
靜靜歎了一口氣,“你娘中毒已深,就算將她帶走,也會發瘋而亡……你娘當時已經意識到自己將要出現什麼變故,所以急切地將你趕走……你還是不要傷心了,人各有命。”
我強忍著淚水,“事已至此,好歹給我娘葬了吧。”
靜靜思考了一下,終於做出決定,“若是去,也在後半夜去吧。”
我腦袋很亂,參不透靜靜的意圖,但是也隻能將就著等著。靜靜望我一眼,有些躊躇,在房間裏呆了一會兒,說道,“你先在這坐著,我出去一會兒。”
終於等到夜深,靜靜帶著一身風推開房門,將一隻香包掛在我的腰上,“這個東西你掛著,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我跟著靜靜行走在黑夜裏,現在這座城裏的人基本上跑光了,周圍沒有燈光,也沒有人的氣息,隻有天上半露半遮的月亮。
走近楊家大院,門大開著,四周一片烏黑,隻有我娘的房間裏透著些光。靜靜從袖口裏抽出一根明晃晃的刀,月亮的光反射在她的臉上,我看到了一絲絲的寒意。靜靜輕聲問道,“這把刀是可是殺死人的。”說完又抽出一根木棍來,“這根木棍打不死人,你要用哪隻?”
我眼裏馬上冒出了火,伸手將刀子握在了手裏。
我掂著刀走進院子裏,心裏完全沒有了害怕的念頭。這個家我太熟悉了,而現在卻讓我感到陌生,陌生到寒毛直立,陌生到想要流眼淚。
靜靜忽然大叫一聲,“小心!”
我下意識握緊手裏的刀,迅速四下看了一眼,發現西邊的花壇邊上站著一個人,被桃樹擋著,不仔細看真看不清楚。
叔伯從樹後邊走出來,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的侄兒!這都是債,命債!你爹當年害我家破人亡,我怎能有仇不報?!”
我氣極敗壞,“你胡說,你就是個瘋子,不,你不是個瘋子,你在裝瘋。你裝瘋就可以害人然後不被別人懷疑,你太狠毒了!”
叔伯趕緊辯解,帶著急躁的情緒,惡狠狠地扯了扯自己的頭發,“我的侄兒啊,是你爹,我親哥哥,想要獨占這份家業,勾結了官兵,將我害死。若不是我裝瘋賣傻,我豈能活到現在?”
我此時已經恨的牙癢癢,“當年你腰裏盤著黃龍旗,這可是殺頭的玩意兒!你蓄著辮子,你不知道這會招來禍事嗎?你自己作孽,還怪別人要害你!”
叔伯冷笑一聲,“哼哼,果然是你爹的種,說話的模樣都是一樣的!你是我侄兒,我看著你長大的,你走吧,我不害你。”
我握著刀,逼近一步,“哈哈哈,你不害我?你害我害的還不慘嗎?反正在這亂世裏,我殺了你,也無非多了一隻路鬼。”
叔伯後退一步,“慢著,你殺了我,也奪不回你原來的家了,殺我又何用處呢?”
“這句話倒是要我來問問你,你倒來問我了,可笑至極!”
“侄兒,咱們倒也是一家人,你若放下手裏的刀,我跟克兒自然會遠走他鄉,不來叨擾。這些個物件全都是你的,好不好?”
叔伯正說著,突然從暗地裏竄出來一隻黑影,手裏拿著鈍器劈頭打來,我心裏想著完了,誰想靜靜使出渾身力氣丟出手裏的棍子,將這隻黑影打翻在地。我舉刀便砍,腳下的黑影悶哼一聲,我接著又補了兩刀,殺紅了眼,叔伯發出淒厲地喊聲,我舉起刀對著他,“你想死的話也可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