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隨著四大親王勢力越來越龐大，所需的軍費糧草已經分去了整個大周財稅的一半的時候，天子和他的臣民們才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國家政策，這個時候，削藩的口號就越來越響亮：一個和尚有水喝，現在是五個和尚，咋辦？簡單，將其他的四個趕跑就好了。
李成繼將楊浩然的話自己的腦海裏過了好幾遍。
實事求是的將，李成繼真的沒有不臣之心，他是一心想成為一代名將，延續燕王府繁榮。然而，他也是有苦自知。因為很多事情他已經做不了主了。很多依附於燕王府成長起來的利益集團，將燕王府緊緊的和自己綁在了一起。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他甚至敢說，今天你隻要自己提出了辭去燕王府的職務，第二天，就有天都城的士紳哭著喊著讓他重新考慮。而且其他的三大親王，也會漸漸疏遠自己，給自己使絆子。
所以，有時候，真的不是諸侯們想叛亂，而是不得已而為之。
終於，他長歎一聲，“算了，今後此事，不提也罷。”說完擺擺手，第一個離開了書房。
“這....”看著李成繼搖頭離開的樣子，眾人顯然也沒有料到，李成繼竟然是這個態度。或許在在他的心裏，這個大周，還是非常神聖的吧。哪怕，他現在即將成為朝廷眼中的最大障礙。
“子明兄，你覺著局勢會怎麼發展。”除了書房，周默還是第一時間追上了楊浩然。在他的眼裏，雖然讀的是君子之書，但是滿腔忠義，卻不是貨與帝王家，更多的是忠於燕王府，對於周天子，反而沒有多少感情。所以，他不介意李成繼自立為王。
“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了。”楊浩然背著手，走在夜晚的花園裏。這個時候，晚上的天氣還是有些冷，但是很多花卻也是開放了，所以姹紫嫣紅，好不熱鬧。隻不過楊浩然的心，確然不是在這裏。“王爺以為不去提及，這種情況就會改變嗎？”他苦笑著說道。
“是啊，朝廷裏，那些大人們，削藩的決心肯定是非常堅定的。”周默也是無不歎息的受到，“隻不過天子仁厚，依然無法決定而已，所以放出風聲來，試試水的深淺而已。但是大的方向是錯不了的，削藩，是勢在必行了。”
“所以，越是在這個時候，我們就越要掌握主動權。”楊浩然抬起頭，昂首看著天上的月亮，遙遠的不可碰觸，“殷王世子的事情就是一個開端，其他兩位王爺也未必沒有不臣之心。如果我們再這樣下去，早晚是被吞掉的命運。”
寂靜，剛才還有很多話想說的周默，看著楊浩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不一會，他吞吞吐吐的說道：“你覺得，這個大周，隻有依靠一場疾風驟雨的戰爭，才能挽救現在的頹勢嗎？”
“不破不立，自古皆然。”楊浩然淡淡的說道，好像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好一個不破不立，但是楊兄，你這一句話，將要付出的代價，將是屍山血海，家破人亡啊。”周默說道。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從此以後，你我都要和過去那種天真的日子訣別了。為即將到來的潑天巨變，做好準備吧。”說著，楊浩然看著烏雲掠過月亮的身影，淡淡說道：“我心光明，夫複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