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好最後一顆綁扣,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這件罩甲塔娜已經幫助哈斯克穿了很多次,早就駕輕就熟,即使閉上眼,她也能夠熟練的束好每一個束帶,係好每一個絆扣。然後每一次在膽戰心驚中等待著為他脫下帶血的罩甲,處理著猙獰的傷口。
她撫摸著罩甲上每一處傷痕,有些甲片甚至都已經脫落,最嚴重的一處脫落,都已經露出了裏麵的鐵絲扣綴成的網鎖,塔娜清楚地記得,那是一次毒箭射中他的背部,力道之大,連網鎖都沒能阻止箭頭劃傷他的皮膚,聚起的毒素讓哈斯克昏迷了七天。塔娜一直希望找個機會修複一下,但是草原上物資匱乏,所以一直沒有機會。
看著這滿身裸露的猙獰,塔娜不自覺的靠向哈斯克的身後,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從懷裏掏出一串穿滿了各種顏色石頭樣子的項鏈,踮起腳,穿過他亂糟糟的頭發,將項鏈戴在他黝黑的脖頸上。
哈斯克還在整理著自己的東西,感覺腰間纏過一圈溫暖,然後就感覺到兩塊柔軟緊緊的貼在他的後背上。他轉過身,看著這個倔強的女孩,狠狠的吻向她誘人的紅唇。而塔娜也想美女蛇一樣,纏繞著他,瘋狂的索取著,激吻著,就像昨天晚上那樣的瘋狂,那樣的渴求,仿佛下一秒就會失去對方一樣。
良久,唇分。
哈斯克甩開塔娜的癡纏,取下掛在帳篷上的彎刀,大步走向門簾。
江山美人,沒有江山,就沒有美人。
帳篷外,圖圖部的所有騎兵都已經嚴陣以待,他們一個個騎在馬上,年輕的隻不過十五六歲模樣,卻也一臉鄭重。三千騎兵,哈斯克知道這一次自己是在賭博,但是他喜歡這種豪賭,賭博是最公平的博弈,有贏有輸,得失我命,非常公平。
部落的大巫開始跳起占卜的舞蹈,咿呀的歌曲是來自遠古傳下而亙古不變的戰歌,詭奇的動作是和長生天溝通的橋梁,無論是吉還是凶,都隻不過是戰前的小插曲。哈斯克從來不信命,也不信天,他堅信自己才是命運的掌舵者。
“將軍,大家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那欽點完人數之後,走到哈斯克麵前。
“恩。”哈斯克前走兩步,看著眼前這支年輕的隊伍。他們很多都是哈斯克的子侄輩,有的卻已經是部落裏的年老者,但是無論如何,當他以部落首領的名義召集他們的時候,依然是義無反顧。這是一支靠著血緣和信仰凝結起來的部隊,而且哈斯克相信,這也是他統一草原的重要力量。
而統一草原,就從今天開始。
“那欽,一切按計劃行事。”
“那我們先去勒速爾,和塔拉部的使者回合。”
“恩,走吧。”說著哈斯克騎上自己的駿馬黑風,帶領著三千圖圖部騎兵,朝勒速爾方向進發。
圖圖河西岸,布爾幹。
拉克申脫下自己的大氅,掬起一捧圖圖河的河水,猛地撲到臉上。這個時候,圖圖河的河水依然還是很涼,發源於聖山達達勒蘇木的圖圖河,依然還夾雜著冰雪的侵襲。但是拉克申渾然不怕這種冰冷,或者說,今天的天氣太過暖和,他必須讓自己保持清涼。
這裏是前往老狼口的必經之路,也是能夠對老狼口造成威脅的重要地方。布爾幹在東胡語中的意思是“高聳的石頭”,恰如其名,整個布爾幹的地勢都是西高東低,從這裏往東是和圖圖河隔河相望的色楞各,而老狼口就是通往色楞各的第一道大門。甚至天氣好的時候,都能依稀看到老狼口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