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巴彥率眾離開後不久,一個騎兵衝進了營地,他看看空曠的營地,傻眼了,怎麼隻有老人和孩子,沒有一個士兵呢?他趕緊拉住一個老人,問道:“汗王呢?”
老人早就注意到了他,剛剛一個斥候的稟報已經讓汗王帶走了幾乎所有的士兵,這次又會是什麼消息呢?“汗王聽說大周人去攻打伏龍山,已經去馳援了。”
“什麼!”那人一怔,遂問道“大周去攻打伏龍山了!但是大周軍隊才出了山海關,我們圖圖部正在準備抵抗呢?”
老人怔在原地。
草原上不僅僅有春風,還有殺氣。
陳義之騎在馬上,風吹起披風獵獵作響,馬蹄帶出的泥土散發著獨特的味道。陳義之閉上眼,貪婪的吸了一口這令他陶醉的空氣。這是隻有騎兵才能領略到的獨特風景。薛芳曾經對他說過:一個偉大的將領可以瘋狂,但是自己要明白在做什麼。陳義之不是瘋子,隻是瘋狂,他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當接過這一營騎兵的指揮權的時候,他就開始做著計劃,楊浩然給了他一個瘋狂的機會,自己當然要投桃報李,給所有人一個震撼。他思量再三,終於決定自己的第一個目標是伏龍山。這裏,有東胡最大的恥辱,這裏,也有大周最大的榮耀。隻不過時間悠悠,事移物異,多年的對抗讓雙方都淡忘了這段時光,現在,就讓我陳義之讓你們再度痛苦一次吧。在那次軍事會議上,他就已經做出了這種決定,隻不過,他沒有說出來,他擔心說出來之後,自己就會被貼上“年少輕狂,不堪大用”的標簽,所以,他在隱藏。楊浩然的計劃固然是好的,但是書生氣嚴重了些。百多年前,李成用一個頭顱讓東胡都記住了他,現在,他也讓整個東胡知道,陳義之,也不是好惹的!
“都尉,探子來報,我軍後方五十裏處出現了大批東胡騎兵。”
“五十裏,追的夠快的。”陳義之喃喃自語道,他打開地圖,仔細看閱一番之後說道;“命令全軍極速前進,餐飯在馬背上解決。爭取在半個時辰後達到前方的水泡子;探子繼續探查,如果我軍在尚未到達水泡子前,敵軍出現在我方二十裏處,速速告知!”
“遵命。”
命令在大軍上下傳遞開來。將士們之前還是在緩慢前進,現在就像是滿弦的弓箭,快速奔著目的地而去。陳義之在虎豹騎中頗有威望,他一不是“官N代”,也不是“花枕頭”,無論是兵書戰策還是武功比鬥,都能排的上號,所以將士們也是十分用命。
就像是一場久違的捕獵,整個草原從寧靜變得凝重,殺氣吹走了春風,馬蹄聲帶來了殺伐的鼓聲。東胡的騎兵開始圍捕這支孤軍深入的虎豹騎兵,他們是草原的驕子,天生的自豪感讓他們不容許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侵犯,他們像狼群一樣集結起來,遠遠的攝住那隻驕傲的獵物。而驕傲的獵物,拚命的揮舞起馬鞭,馬匹吃痛玩兒命似的的奔跑,而駕馭的騎手卻神情淡淡,絲毫沒有一絲被當成獵物的慌張。兩群人馬,就在這廣袤的草原上,上演著一場追逐的遊戲。
“都尉,最近的騎兵已經距離我們隻有十八裏了。”
“恩,我知道了,再探再報。”
年輕的斥候看了看都尉淡漠的神情,愕然不已。
“遵守命令士兵。”陳義之還是那麼淡定。
終於,在翻過一個緩坡之後,大軍看到了傳說中的水泡子,心想這下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全軍注意!”傳令兵在大軍前後奔跑著,“全軍不再換馬,立刻休整。一馬飲水,一馬慢跑,全軍馬上進食,半個時辰後,全軍集合。”
巴彥和他的騎士們策馬奔騰,瞪著血紅的雙眼,就像是去奔赴一場死命的盛宴。
終於,半個時辰的時間很快過去,而虎豹騎們在高速奔跑過後,終於得到了短暫的休整,而筋疲力盡的馬匹也換來了寶貴的時間進行補充能量。等他們看到巴彥大軍的時候,都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突然,令旗揮動,虎豹騎兵如黑色的利劍對著乘勢而來卻立足未穩的東胡騎兵衝去,領頭一人卻穿著白色鎧甲和披風,站立在了箭矢的頂端,一往無前。東胡人雖然有點倉促,但是好在已經習慣了這種遭遇戰,他們拉弓射箭,急急的向著過來的騎兵射擊。虎豹騎雖然是重甲騎兵,但是為了突襲減輕重量,沒有讓戰馬也披上厚實的裝甲,是以戰士們沒有多少受傷,戰馬卻時有被射中。陳義之淡然的聽著身旁馬匹的鳴叫,他想一個瘋狂的賭徒,向著那隻待宰的獵物,發揮著前所未有的潛能。突然,他身旁的傳令兵令旗一揮,所有的騎兵都從身後掏出一個黑黝黝的物事,東胡人還莫名其妙的時候,就見前方一篇蝗蟲過境般的黑色覆蓋住了整個天空,就在他們入神之際,噗噗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片哀鳴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