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盛夏,瓦藍瓦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火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河裏的水燙手,地裏的土冒煙。在三屯村一個普通人家裏。
“弘祖啊,你就聽娘一句勸吧,再去補習一回,好好考個大學,咱家都指望著你有出息呢,你咋這麼不爭氣?”
“娘啊,這都第三回了,我覺得我就不是個讀書的料。”
“你不讀書?不讀書你幹啥去?不讀書你怎麼能有出息?”
“我想去大城市打拚,我要混出個人樣來。掙了錢就去全國各地旅遊,吃各種好吃的。”話音還未落,他娘就一巴掌呼了上來,宏祖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痛。
“你個小子真不知好歹,你看隔壁劉大媽他家兒子,也說出去打拚,結果呢?這才兩個月,還不是灰溜溜回來了。還餓瘦了一圈,你就給我安心在家帶著,娶個媳婦,好好讓我省點心。”
宏祖已經高考落榜三次了,對於這個年輕人來說,這造成的打擊不言而喻。但是最讓他發愁的可不是這件事,而是他母親聽他總說不考大學了,就在村子裏給他相了一門親事。
女方是村頭第二家的姑娘,名叫翠蘭。在農村,這種父母包辦的婚姻很常見,但是宏祖卻對這件事非常反感,他甚至和翠蘭都沒說過一句話,隻見過一次麵。那個姑娘長得可真是不可描述,雖說孔夫子教導我們不能以貌取人,但是長成那樣恐怕是誰都不想娶的,正在宏祖胡思亂想之際,母親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宏祖啊,既然你都決定不再考大學了,那娘也不為難你了,我已經和翠蘭家商量好了,前個我們去問了西邊那個算命的瞎子,他說後天初六是個好日子,你們後天就成親,你過來,把這些請柬給咱村裏人都發一遍。”
“娘,我都給你說了多少遍,我不同意這門親事。我要去城市裏打拚,這請柬我不送。婚我也不會結的。我明天就去城裏,城裏有---”他轉過身在沒有說任何話,因為他知道母親不會理解他的,他轉身回到了自己房間,把門上了鎖,一頭栽到炕上。
宏祖心裏一團亂,怎麼也靜不下來,是啊,他已經二十一歲了,卻一事無成,大學也沒考上,可是他不甘心,難道真像母親為他規劃的那樣,這輩子就這樣下去,娶妻生子,繼承老祖宗留下的那十幾畝地,一輩子做個碌碌無為的農夫,最後變老,到死的時候,叫一個吹嗩呐的來送終。
宏祖心裏越想越害怕,他突然坐起身自來,“不行不行,我要走,離開這兒。”
他下炕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突然他看到抽屜裏的的一個筆記本,那是他的初戀送給他的,他還用這個筆記本給她寫過情書,可以說,這是他對於高中全部的記憶了。
他偷偷摸摸的打開了房門,踮著腳走到了院子裏,他的母親在廚房裏做飯,沒有注意到他,就在他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家裏養的狼狗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搖著尾巴,對著他“汪,汪。”的叫了起來。
這死狗,怎麼這時候突然叫了起來,宏祖心裏想著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跑吧。洪祖一腳踢開擋路的狗,奪門而逃。
這還了得,連狼狗都幹踹,真是活膩歪了,於是就有了這有趣的一幕,一個人背著一大堆東西在跑,後邊一個大狼狗再追。
再說他娘這邊,剛給鍋裏填了油,正在切蔥,就聽見院子裏狗叫聲,嚇得差點切破了手指。等到了宏祖房間裏一看,床上一幹二淨,屋子裏的衣服也不剩幾件,更要命的是,宏祖還拿走了她全部的私房錢。
“完了完了,宏祖跑了。”
這生喊叫驚動了街坊四鄰,大家都出去看著老徐家是怎麼了,鬧出這麼大動靜。
“劉大哥,不得了了,宏祖跑了!”
“啊,這啥子情況嘛,妹子你別急,我叫幾個人把他給你找回來,小兔崽子,還沒個樣子了!”
說罷,劉大哥便帶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去找宏祖了。乍一看,還以為是要去打群架的呢。
不一會,劉大哥他們便在村口找到了正在攔車的宏祖。
“宏祖!”
這一嗓門可嚇壞了他,一回頭,劉叔霍然站在那兒,二話沒說,劉叔就給了宏祖一耳光,剛才他母親給的那一巴掌就沒緩過來呢,這又挨了劉叔一耳光,兩耳光都打在一側臉上,宏祖心裏都快哭了,這他們為啥打耳光都往左臉上打,他現在隻覺得一陣陣耳鳴。
“把你還能的,怎麼著?你娘說你兩句還不行了,還離家出走,走和我回去見你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