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軒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追究誰的責任也於事無補。冷靜下來的顏子軒仍舊跪在地上,臉上恢複了以往的平靜淡漠:“父皇,事情已經發生了,難道要用皇兄的命來抵嗎?”
顏子南抬起被汗水滲透的雙眼,睜大眼睛盯著顏子軒,好像這個人不是他所認識的人一樣,深怕接下去他還要說出什麼駭人聽聞的觀點來。可是他真的是多心了,接下來顏子軒才慢慢地開始道來:“父皇,雖然在您的麵前說這樣的話是不孝,可是兒臣真的時日無多了。以後這個江山還是要靠皇兄來扶持,這件事就當做是皇兄的曆練,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兒臣相信他不會再這麼魯莽了。”
胸口提著的一口氣終於送了下來,顏子南整個人幾乎是貼在地上的。
曾幾何時,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那個跨馬縱橫整個雄川的戰神,為什麼會在他的麵前說出這些悲觀的話?顏司明心痛不已,心裏所有的不順都隨著顏子軒的一番話徹底消散。無力地任由內侍攙扶著,向兄弟兩個抬了抬手,說:“父皇老了,以後這樣的話千萬不要在父皇麵前提起。你們下去吧。”
知道顏司明心情不好,兄弟兩個隻好都退了出來。顏子南更是如臨大赦般地放鬆了下來。看樣子,這場風波被顏子軒的那番話輕輕鬆鬆地化解了。顏子南不由得再次對顏子軒刮目相看。可這又何嚐不是說明他們的父皇對兄弟兩個一向是厚此薄彼。這無疑又增加了他對顏子軒的憎恨,同樣都是父皇的兒子,憑什麼他顏子軒就這麼收到重視?
顏子軒根本不知道,在他身邊走著的這個皇兄,此時正恨不得當場就將他殺了。一無所知的顏子軒慢慢地走在前麵,臨上齊王府的馬車前,突然手捂著胸口,一口血噴了出來。
突然起來的意外讓今歌荒了手腳,慌亂無助地讓人去請禦醫。可是一向看起來很重視顏子軒的皇兄顏子南卻依舊在原地不為所動。
顏子軒昏迷之前,隻感覺到後方有一道含有殺氣的目光。
顏子軒回到齊王府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安排好顏子軒睡下,今歌發現四下無人,立刻往鍾若尋住的沁蕪苑走去。
鍾若尋的屋子還是一如既往給人一種恬淡的感覺,昏暗的燭光將她的影子折射在苑外的牆上,竟莫名讓今歌的心安定了下來。
“鍾姑娘,睡了嗎?”
鍾若尋趕緊將門打開,將今歌迎了進來:“今總管,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嗎?”
今歌默默無言地看著鍾若尋那種猙獰的臉,突然又跪了下來,以頭搶地:“鍾姑娘,我知道你一心一意在幫我們王爺治病,我一直知道你是好人,可是這次今歌真的走投無路了,請你救救我們王爺吧。”
“今總管,有事好說,您快快請起。”鍾若尋怎麼可能讓他跪自己。
“不,鍾姑娘,你請聽我說完。”今歌就像一座山似的,麵對鍾若尋的攙扶巋然不動,“今天王爺出宮的時候又吐血了。”
今歌這麼一說,鍾若尋的心裏已經了然,顏子軒的毒越來越深了。今歌發現她已經靜下心來傾聽自己的話,繼續道:“鍾姑娘,今歌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或許是大不敬,但是為了王爺,我一定要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