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夫人還想說什麼,忽然門外有侍女來稟報:“夫人,將軍大人回府了,正朝著佛堂走來。”鍾夫人冷冷地應了聲:“知道了。你下去吧。”回過頭又對鍾若天使了個眼色,鍾若天點頭回應。
鍾將軍怒氣衝衝地從外麵走了進來,連朝服都沒有換,佩劍還帶在身上。
鍾夫人立刻迎了上去,說:“將軍,您這是怎麼了?”
鍾將軍年紀大約四十,身材高大,一雙虎目裏都是怒火。鍾將軍看了看佛堂中的母女二人,臉色不善地問:“你們兩個究竟瞞著我做了什麼事?”
鍾夫人一聽,立刻跪在鍾將軍的跟前,開始用袖子擦著那並不存在的眼淚,道:“將軍,是我該死。本想著讓尋兒之後有更好的生活,我才做了這個愚蠢的決定,請將軍責罰我吧。”
鍾若天一看這個情形,立刻也來到鍾將軍的跟前跪下,道:“爹爹,這件事的決斷是我做的,求您不要怪罪在母親的身上。”
鍾若天終究是大皇妃,她的跪拜他已經受不起了。鍾將軍立刻將她扶了起來,道:“你現在已經是大皇妃了,你這樣我受不起了。我也不是要怪你們,你們要將尋兒嫁到齊王府,也應該和我說一聲啊。”
“將軍,我隻是想著,尋兒渾渾噩噩地活著,將來我們老了之後該怎麼辦?還不如給她找一個能給她安穩生活的人,這樣她的下半生也有人可以照顧。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那個齊王竟會這麼的狠心,將軍,你罰我吧。”鍾夫人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訴說。
“爹爹,請看在我們一切都是為了尋兒好的份上,就饒了我們吧。”鍾若天也在一旁不住地勸。
鍾將軍默默地閉上眼睛,歎了口氣,轉身就出了佛堂。鍾將軍一走,鍾若天立刻過去將鍾夫人扶了起來,道:“母親,應該是沒事了。”兩人相視一笑。
出了佛堂的鍾將軍沒有到其他的地方去,反而是急衝衝地來到不久前鍾若尋還住著的這座院落。與其說是院落,也不過是隻有一間內室的房子,門外便是下人們洗衣做飯的地方。靜靜地將門一推,鍾將軍抬腳走了進去。
幽暗的屋裏,一股難聞的氣味直衝腦門,鍾將軍不自覺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這樣的一間像是動物住的屋子,鍾若尋一住就是十二年。不能不說鍾將軍心裏不愧疚,可是當年鍾若尋母親所做的事,他會讓鍾若尋活著,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十二年前,妾室王欣在來皇城的途中,提前送了書信過來,揭發正室夫人許雲偷情。信裏的證據確鑿,隻等著見到鍾將軍當麵對質。鍾將軍一介武人,麵對這樣的醜事簡直無法等下去。當下立刻帶著一隊人馬前去和許雲王欣她們彙合。一看到許雲立刻怒從中來,二話不說騎著馬來到許雲的馬車前想要當麵問個清楚。哪知道許雲的馬被他忽然的動作嚇到,導致失控奔向懸崖的方向,從此再也找不到。
回憶到這裏,鍾將軍捂著自己的胸口,艱難地走出了那扇門。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但是他也將她養大了。這樣也好,從此不再見,對雙方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