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遭遇(1 / 2)

那是一個寒冷的深夜,侯辛元從夢中翻身而起,醒了過來。他呼吸紊亂,瞳孔縮小,額頭竟冒出微汗。直到他呼吸平複下來,才陡然發覺肌膚起了許多細小的雞皮疙瘩,涼意森森。他現在的養父是個IT業者,在圈內薄有聲名,目前小有資產,生活還算過得去。因此侯辛元擁有一個獨獨屬於自己的房間,這在以前,絕對隻是奢想。他做了一個悠長的夢,仿佛經過了七八年的時光,從嬰兒時期到9歲那年所經曆過的事,浮光掠影般過了個遍。他知道這很不正常,哪怕是在人類尚未研究明白的夢中,這也絕不合理。因為夢不會牽扯到很久遠的記憶。況且,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見得記住了童年片段的多少。不管怎麼樣,在這放電影般的追溯中,他總算又想起了七年前深埋在心中的謎題。這一刻,想要解決這個疑問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強烈。他撥通了蘇妙可的手機號碼。他知道,這個時候的蘇妙可絕對還沒睡。因為蘇妙可此時已經跟隨了她的養父母一起去了美國。而這個號碼,就是五年前蘇妙可通過航空信件告知他的。隻是兩人一直習慣了用電子郵件交流,像這樣隔著兩個手機耳對耳的交流,還是第一次。侯辛元忍不住吞了口水。總感覺喉嚨幹幹癢癢的。“我在期待什麼?這個時候,當然是正事要緊。”他自言自語說了句。然而這在對方會怎麼想呢,自己深更半夜打電話給她。他心中半是緊張半是興奮。結果是,對方沒接。他反而鬆了口氣,一瞬間將更為要緊的事拋諸腦後。這個時候,黑漆漆的窗外突然掠過一絲銀光,侯辛元注意到了。此時此刻,外麵還有什麼人嗎?他將視線放過去。兩個西裝革履的黑衣男人,正在談話。其中一個寸頭斜眼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侯辛元的視線,看了過來。隻差一線,目光就要對上了。侯辛元卻如遭重擊,頭腦眩暈。等平複下來後,他醒悟到這目光意味著什麼,大感駭然。“好強悍的靈壓,我居然還沒直視他眼睛,就被波及到。”侯辛元自小便天賦異稟,能夠“看到”鬼物,並有意識地鍛煉這能力,雖然還沒有開發出什麼更為奇特的能力,感覺卻十分敏銳。他清楚地意識到,外邊的兩人也是擁有靈感的存在,並且將之運用自如,化為一種實質化的力量,能夠造成強烈的傷害。至少隻從實質化靈感的力量來看,在層次上就遠勝於他。這是何等鋒芒畢露的靈壓!他們來這裏做什麼?這兩個明顯不是平常人的家夥,總不可能隻是來這裏逛街吧?拜托,現在兩三點都有了。難不成,是來找他的?就因為這個天賦異稟嗎?侯辛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那人的靈壓帶著十分明顯的凶煞之氣,藏也藏不住,就像黑夜中的燭光,既顯眼,又不讓人懷疑。該怎麼辦?便在此時,其中一個光頭的黑衣人,輕輕一躍,腳下似有靈光閃動,須臾,在侯辛元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爬到窗口前,伸手攀住窗門,掰開窗鎖,一拉。冷冰冰的空氣像抽水機般咕隆隆地湧進房間裏。侯辛元立刻暴露在寒風中。“哈嘍,小家夥,這個時候還沒睡,在泡妞嗎?可真有情趣。”這個光頭、寬肩的威猛大漢,笑嘻嘻道。“真不巧,如果你沒看到的我的話,還能讓你安安靜靜地睡到明天。現在嘛……”光頭黑衣人慢悠悠地步入房間。“真冷靜,這個時候還沒叫喊聲來,看來你倒是知道什麼嘛。居然看出我的不凡來,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事到臨頭,侯辛元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冷靜。這個時候,他反而笑得出來:“以這麼快的速度爬上三樓,尋常的人類絕對辦不到。”“本來隻是想借你這這裏侵入這個屋子,倒沒想到居然碰到了像你這麼有趣的小家夥。像你這樣,如果稍稍訓練幾年,出來了恐怕就能獨當一麵了。”光頭黑衣人顯然對侯辛元的表現十分讚賞。而從他的態度來看,也可知此人早已胸有成竹。“侵入這座屋子?你想做什麼?”“很可惜,與你無關。”光頭黑衣人微笑道。這時,一個寸頭斜眼的黑衣人從窗口出現,走了進來。此人就是那個差點與侯辛元對視的家夥。“這個時候你還在囉嗦什麼?趕快把無關人員解決了,辦正事才要緊。”“是你太慢了,我都和這小家夥說了這麼多了。”光頭黑衣人嘿嘿笑道。“哼!”寸頭斜眼的黑衣人突然朝侯辛元的眼睛看過來。“不妙!”侯辛元下意識地避過視線。可腦袋還是不受控製地眩暈起來,像被重錘狠狠地打了一擊。“居然避過了三木的致命一擊,了不起!”光頭黑衣人說,“不過,三木你也太遜了吧,居然被一個小家夥看出你的暗手。真是,說出去那還不笑死人了?”“煩死了。剛剛隻是這小家夥僥幸,接下來看他還怎麼躲!”寸頭斜眼的黑衣人目光再度掃來。侯辛元深知此刻單靠避過視線已經行不通了。且不說寸頭斜眼的黑衣人有所準備,就算是沒準備,像剛剛那樣的重擊隻一下就吃不消了,再來一下,真的就是死無可死了。生死的恐怖就這樣再一次襲來,且更為凶猛直接,容不得半點喘息。此時此刻,侯辛元反而更加冷靜。就像冥冥中的某個存在給他的指引一樣,他突然感受到了對那隻能看而不能摸的“靈”的控製感。簡直如同一瞬間接上神經線般,他下意識地將體內存在的那股“靈”引導至眼睛。就在“靈”被引到眼睛的那一瞬間,寸頭斜眼的黑衣人目光掃到。相撞。侯辛元身體倒飛到牆上,胸中氣血翻騰。而此時,那被控製住的“靈”也轟然消退。侯辛元反而笑了起來,比起被那尖銳的目光紮中,撞到牆上這等小事反而不值一提。“哈哈哈,三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隻能說出去讓大家品評了。”光頭黑衣人露出毫無顧忌的大笑。“大家?”就是說,像他們這樣的人,還有更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