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公車的時候,一輪慘白的月已經掛在了天上,燃的漆黑一片的教堂在夜色下看起來異常的陰森恐怖,警察在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停車!”我突然大吼。
司機沒理我,我三步並作兩步去夠刹車,司機躲閃不過一腳刹車停下來:“你虎逼呀!”他怒吼。
我沒搭理他,從車上一躍而下,一邊急速奔跑一邊啟咒:“琳琅響徹,十方肅清,吾為天師祭酒,為天地所驅——”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我一把黃紙符咒扔過去,挽起指訣開始念咒。
黑沉沉的天色中,黃紙漫天,朱砂咒文鮮紅如血,他們有各式各樣的功效,但此刻隻有一個用途,就是作為靈力導引,為我做陣。
陳法初成,形成一個半圓形的結界,廢墟裏隻有我,和那些警察,外麵看不見結界中發生的任何事情,在他們眼裏,頂多出現一個一邊跑一邊撒紙的瘋女人。
其中一個警察抬起頭,狡黠的衝我笑了——我永遠的認得那雙藍眼睛。
當年杜鬆子的老師,Dylan,舊日的噩夢隨著這個笑排山倒海的朝我襲來,我看見那個下午****彈琴的四喜,看見那些荒誕罪惡的新聞,看見漫天火光中癡癡尋死的人,我卸下書包,握緊了手裏的刀。
“你好,春”
術法所造的掩飾煙消雲散之後,露出了一張陰鬱而俊美的臉,比五年前更加精致,也更加的陰沉。
我掃了一眼他的手,問:“你在幹什麼?”
“吸收惡念啊”他輕鬆的就像說:“我在吃飯啊”
我特麼簡直是豬玀!怎麼就忽視了這幫不正常的警察,大庭廣眾之下就敢對民眾如此粗魯,他們甚至是在刻意的引起民憤——
“連教堂都敢燒,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膩歪,你不怕……那誰,耶和華降下懲罰嗎?”
“噓”他豎起手指:“直呼神的名是罪——據我所知,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候,他已經放棄人間,不光是他,大部分神都已經放棄人間了,被神所拋棄的人,隻不過是一些垃圾,那我們用來增強能量,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你還真當我是愚昧的初中生呢?你說放棄就放棄,神腦子裏想啥你怎麼知道?你也配?”
他聳聳肩,沒有再說話。
“你們燒毀了教堂,就是為了引起教徒的惡念?”
“還有虔誠幹淨的亡靈”他揮揮手,我看見他手裏縈繞著藍色的霧氣。
“你們的目的不僅僅是這個吧?要不然沒必要搞成這個陣勢”
他聳聳肩:“你的問題太多了,換我了,你怎麼認出我們的?”
“興奮”我說:“你們撿拾屍骨的時候,是一種異常興奮的狀態,那絕不是人類應該有的狀態,另外你不小心讓我看見了你的眼睛,即使再精妙的術法掩飾,我也記得你的眼睛”
準確來說杜鬆子樹組織所有人的眼睛都讓人印象深刻,透露出一種異樣的狂熱,而這狂熱又帶著陰沉沉的死氣。那種感覺,就像死屍眼睛裏的光,絕對一見難忘。
“你們要這麼多能量到底要幹什麼?別告訴我稱霸世界!”
他玩味的看了我半天,最終吐出兩個字:
“好玩”
我氣得咬牙:“五年錢你慫恿那些人幹那些損毀靈性的事情!有當媽的把孩子給煮了!有人****有人靈交!還有現在那些吃人肉的孩子,小小年紀染上毒癮!一輩子就都毀了!你們做這些就為了好玩?好——我讓你好玩!”
我拿出我的刀,用鮮血開刃,一刀揮過去——
他輕飄飄的一躲:“你這個陣,能維持多長時間,十分鍾?”
“你高估我了,最多八分鍾,不過殺你,足夠了!”我又一刀劈過去。
他能量反應不過是琥珀界,速度也遠遠弱於我,身邊這些扮作警察的嘍囉們,看上去更像傀儡,遠沒有那個女老師的手下,吃人肉的小孩子們驚天殺氣。反而動作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