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噩夢嗎?
如果是,讓我快些醒來好嗎?
“老大?!老大?”團子軟糯的聲音
“老大”歐陽冷漠的聲音。
“春妮兒啊!”奶奶的聲音。
我緩緩睜開眼睛。
眼前,又是一間純白的病房,有所不同的是,奶奶和歐陽團子在一旁守著我。
怎麼?剛才發生的一切,是一場夢麼?
“醒了醒了!”團子撲過來抱著我就哭:“老大,你可算醒了!我都要急死了!!”
我茫然的任她抱著……歐陽迅速轉身出去找醫生。
奶奶掀起衣襟,擦了擦眼淚。
“我怎麼在這裏啊?”我慢慢直起身,突然想了起來:“我……沒死?”
“豈止沒死呢”一個柔婉的聲音傳來,貂皮麗人放下手機,走到我旁邊:“你可是出了大風頭呢!”
“什麼?”
奶奶橫了霧津青行一眼:“閉上你那欠嘴!”,然後幫我掖掖被角:“你先好好休息,以後奶在給你講!”
“我……”我揉揉頭,發現我左手腕上依然有那個碩大的肉瘤,怎麼?他們沒有成功?突然我想起來了:“奶!大晨呢?”
“歇著你的,別管別人!”
我一個翻身從病床上起來:“我要知道!你說實話,他是不是——是不是——”
“沒有沒有!他在別的病房裏!你先養好你自己個的身子行不啊祖宗!”
“你騙我!我要去見他!”我掙紮著。
“祖宗啊,你啥作妖,躺下!”奶奶急的不行,又摁不住我。
“你醒了?”
一聲清越的聲音,病房門口,穿著病號服的少年扶著門框,對我微微一笑,雖然臉色蒼白如紙,卻燦爛美好的像個幻覺。
真好
他沒死——
我也朝他笑了笑,笑著笑著,就又一次暈倒過去了。
奶奶之所以沒有及時趕來,是因為大叔為了吸收我身上的能量,派去妖魔將奶奶纏住了,當奶奶處理結束之後,已經是第二天一大早了,她跟著團子趕到我們吃飯的餐廳,警察已經將其包圍了,據說是建國以來本市最大的屠殺案,政府下令封鎖消息,屍堆裏,隻有大晨活著。
大晨從昏迷中醒轉後,告訴奶奶,我被那個大叔帶走了,奶奶早就知道大叔是霧津青行背後的人,為了以防不測,在他身上放了千裏子母追蹤符,在大叔的密室裏發現了我。
關於我是如何被救,他們諱莫如深,無論怎麼問,都不告訴我。
這件事就在我的莫名其妙中結束了。
這場無頭懸案雖然被政府封鎖了消息,但仍舊有很多傳言在民間流傳,“烤肉店食人魔屠殺案”永遠的成為這個城市的怪談,大晨傷得很重,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一種虛弱的狀態,他父母回來,給他辦了休學,在家休養,四喜被咬脖頸,綠膿直流的樣子雖然非常駭人,卻過了幾天就活蹦亂跳了,我看過他的脖子,除了頸側一個淺淺的傷口外,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
而我,像大叔說的那樣,愈合能力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三天後,我的身體就連一個小傷口都沒有了。
警察來到我家給我做了筆錄,除了我手腕的問題之外我全部和盤突出,第三天,大叔成為網上通緝犯,這讓我隱隱約約有些安心,這些超自然的事情,有人在管理。
唯一讓人不安心的,就是那個叫榮成華的大叔,並沒有被找到,而是失蹤了。
從那天之後,我時常做一個我不懂的夢。
夢裏麵,是一片血海,我不停的揮刀,不停地揮刀,無數氣流在我身邊流轉,等我再也堅持不住的時候跌倒在地上的時候,一個模糊的影子來到我麵前。
“為什麼是我?”夢裏的我問。
他沉默了半晌,才回答:“不是我選擇了你,是你撲向了命運”
“謝謝你”夢裏的我繼續著我不懂的話題。
“母親是不該對孩子道謝的”他用一種像牛奶蕩漾的波紋般甜蜜的童音說:“我會用保護你,用我的一切,媽媽”
醒來時夜半月圓,我起身披上衣服,對著月亮發呆,午夜的蒼穹之下,全世界的霓虹都睡了,天地間隻剩下我一個人,我端詳了一下左手腕,用右手慢慢握住它。
之前,它是溫熱的,和我的身體同一個溫度,並且,會隨著我的呼吸起伏,可是現在,他冰冷的就像一個死物。
之後漫長的時間,它都像一個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