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秋默了默,上前一輯,“皇上對臣的知遇之恩,臣感激不盡,如今臣已然位極人臣,便是要行臣職責,萬不敢求皇上賞賜!”
這番話罷,大堂之內,竟有些詭異的寂靜。
若是說先前那些將領們大多還不太明白皇上那番話的意思,那現在聽著沐清秋這番回稟,便都恍然大悟。
炎霽琛淡淡的掃了眼一眾驟然靜默的大堂之下,眼中幽光微轉,
隨後,淺淺一笑,“沐相未免太過自謙,雖說現在朕還沒想到什麼賞賜,來日朕定不會委屈了你!”
轉而,又看向眾位將領,“眾位將士們連日又是辛苦,早點兒回去歇著吧!”
“是!臣等告退……”
隨著一眾呼聲,眾將官們退了出去,而皇帝又獨獨留下了關元帥和沐相。
眾位將領出了府衙。
三五結伴而行。
就是付少清身側也有幾名將領相行。
聽著大多都是講著在戰場上如何如何,還有皇上的獎勵如何,又或者回頭該娶個媳婦,回家看看老母的話,可眾人的臉上卻似有若無的都帶著些許凝重。眸光轉閃間也不由往府衙之內看過去。
付少清一目了然。
剛才皇上的說辭很清楚明白,大約是某位丞相的位置做不太安穩,可大多將領們也都是知道前陣子宮裏那位前皇後娘娘的事情,雖說皇上旨意上說了不責關元帥,可現在戰事以了,誰知道那位皇帝會不會過河拆橋?就看是皇上對那位丞相的言辭就可以見一斑。是以,眾位將士們都或多或少的都些忐忑擔憂。
相比較京城裏的幫派交錯迭迭,邊城的將領們明顯就簡單的多,大多不識朝廷內部的糾葛,隻欽佩那些戰績卓著的人,比如說關元帥。就是連他不過在邊城這麼短的時日,因為能鎮守住幽城,如今也是得到了些許將領的稱頌。
可換句話說,即便關元帥不曾刻意的結黨營私,可若是關元帥振臂,一呼,大多數的將領還是會站在關元帥的身後的。
想到這裏,付少清眉頭一緊,也忍不住回頭往府衙的方向看過去。
隻望皇上能一舉解開這當中糾葛。
府衙之內。
此時已經換到了偏廳。
坐在主位上的炎霽琛淡淡一聲輕笑,“關元帥不會怪朕褫奪了元帥主人家的便宜吧!”
和剛才在大堂上一樣,坐在皇帝右手邊上的關元帥一輯首,“皇上說笑了。”
炎霽琛不以為然,“朕說的是實話!關元帥的威名早已經聲震邊關,就是占地為王,朕也以為是……”
聽著那位帝王吐出“占地為王”這四個字,沐清秋驚得差點兒沒從凳子上蹦起來,而坐在對麵的關元帥也霍得起身,也都沒敢等皇帝把這一番話說完,立馬就起身跪倒,“臣萬不敢有謀逆之心,臣死罪!”
“……”
看這關元帥跪倒,沐清秋這會兒也隻能起身,躬身而立,嘴角卻不由狠狠一抽。
難怪剛才不太明白這個人好好的怎麼就在眾位將士跟前說出那樣一番陰沉的話來,原來是耍在這上麵了。
隻是她覺得現在不止是她明白過來了,就是連那個關元帥也是清楚的。
可眼下明知道大家都是在做戲,也是要做下去的。
但見著皇帝忙起身,把跪倒在地的關元帥扶起來,“這是怎麼說的,朕什麼時候說過元帥有什麼心思了?隻是朕覺得對不住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