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響趙禦庭家門的時候,門刹那就被打開,仿佛早就知道會有人來。
“張政?”
見到他,我還是有些奇怪,伸著脖子向裏麵望去,趙禦庭垂手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彌漫的煙霧將他環繞著,顯得有幾分頹廢。
張政將我請到了屋子裏,我走到趙禦庭旁邊坐下,伸手將他手指尖的煙掐斷。
“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你不是最忌諱這些的嗎?”
趙禦庭低著頭,雙手交叉,神情凝重不說話。
張政看不慣他的沉默,“哎呀,你別問這麼多了,不管什麼時候學會的,還重要嗎?”
他皺著眉頭,眼神不滿的看了我一眼,“你怎麼來了?你男人讓你來?”
“這個重要嗎?”我用相同的語調反擊他一句。
他臉色一紅,眼神有些犀利的瞪了我一眼,“蘇洛,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我先是幫助了你的朋友,現在他又幫了你,你對人說話就這個語氣?”
我無視他的不滿,將目光投向趙禦庭,“我想知道,你做了什麼?他為什麼那樣說?如果真的隻是單純的尋找南方,他不會這麼計較。”
能夠讓厲風發那麼大的火氣,難道僅僅是因為他要帶我走?
感覺所有人都清楚發生了什麼,唯獨我是個被蒙在鼓裏的圈外人。
趙禦庭緊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張政見我逼的緊,不耐煩的將我拽了出去。
“行了,你別問了!如果不是你們,他也不會這麼做。”
“為了我們?”
我吃驚的看著他。
“誒,算了。他不知道怎麼知道當初南方那件事,是於情暖在背後搞的鬼,將計就計的將於情暖的藥量下的多了。”
我震驚的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可是於情暖曾經親口和我說,是她自己想要打掉孩子……”
怎麼好端端的又扯到了趙禦庭身上了呢?
而且他這麼做,肯定是被厲風查到確切的證據了,現在他肯定認為是我和趙禦庭聯起手來陷害於情暖,做錯事準備逃跑。
我越想越覺得混亂,事情複雜的超出了我的預料之內。
“是於情暖自己對自己下毒手,禦庭隻是從中幫了她一把。於情暖也許不知道,可是厲風那個家夥肯定是曉得其中異常。”
張政無可奈何的說道,媚眼朝著我看了一眼,無奈的直歎氣,“本來我以為事情不會牽連到你,藥效發作的時間不會那麼快,沒有想到你撞在了槍口上……說起來,這件事情也怪我,不應該告訴你她的住院信息。”
他麵色沉靜,眼神擔憂的朝著房間內看了一眼。
“現在,事情被發現和他有關,也不知道他以後還能不能再做醫生。如果被調查出來,連我也脫不了幹係了。”
他連連歎氣,我不由得也緊張。
“這件事情,我會解決。”我狠下心,“就算沒有你和他中間幫忙,於情暖也會從其他人那裏弄到藥物,事情不怪你們。”
我鎮定下來,決心幫著他們把這件事情隱瞞下來。
“可是厲風那個家夥未必這麼想啊?他一向和禦庭不對付,誰知道會不會抓著這個把柄趁機鏟除對手。”
張政麵色不悅的嘀咕著,話裏話外對厲風很是不滿。我聽的出來,心裏雖然有些不舒服,也沒有表現出來。
“你和禦庭關係匪淺,你在這裏好好照顧他。事情我來想辦法,你們就不要管了。”
我信誓旦旦的安慰他,轉身想要離開。
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趙禦庭神情萎靡的站在我麵前。
“蘇洛,別去了。”他聲音低沉道,“這件事情你不適合出麵,不管會是什麼樣的後果,我都能夠承受。”
他懨懨的語氣帶著決絕。
站在一邊的張政聽到他這麼說,頓時就炸了起來,咋咋呼呼的責備著。
“你說什麼呢?當醫生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嗎?半路上鬼使神差的去當什麼總經理也就算了,現在連行醫資格都不想要了嗎?”
“張政!別說了……”
趙禦庭冷聲打斷他,示意讓他閉嘴。
“你真的要這麼做?”
我小心翼翼的問,心裏不由得為他感到惋惜。
先前那屋子的榮譽證書足以證明他對醫學的熱愛,可是現在……
所有的努力都要付諸東流了。
趙禦庭勉強打起精神來,衝著張政示意,“今天趁著大家都在,不如我們好好的喝一杯。”
張政白了一下我,還是轉身前去拿酒。
我們坐在地板上,麵前的酒瓶擺放整整齊齊,張政的酒量我上次就已經見識到了,對他有些忌憚。
他似乎知道我想什麼,幹脆冷著臉安頓好我和趙禦庭,然後離開。
房間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麵對麵坐著,氣氛極其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