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幾輛警車,小院中還拉著警戒線,街坊四鄰都圍在周圍。陸判心內忍不住有些著急。臨到近前,卻發現二伯一家人都在院中,隻是不見蕭安大哥,司內卷宗上其實對蕭安的行蹤也沒有詳盡的記述。陸判舒了一口氣。哪怕早已今非昔比,內心還是有著親情的存在。走得近前,聽著鄰裏街坊的閑嘮,陸判才知道,這是遭賊了。說來也怪,蕭老二家這幾年頻頻遭賊,小戶人家,也不是大富大貴,到是反複遭賊惦記,也是奇怪。陸判也不著急,貿然前去也不一定有什麼效果,而今陸判的麵貌早已不複當年模樣,即便是小時候的模子到如今也不一定能認出來,更不要說經曆了再世為人的天地造化。
想來警察已經查探良久,或者輕車熟路。時間不久。警車閃著警笛呼嘯而去。圍觀的鄰居街坊到是好一陣才散去,安慰的安慰,好信的好信。蕭老二到是坦然,招呼著街坊回去卻發現院中還有一年輕人站在那沒有離開。年輕人給蕭老二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初看並不英俊,卻擋不住的神異。越琢磨卻發現這年輕人好看的厲害。穿著雖然普通,卻讓人深信不是小戶人家的孩子。這應該都歸功於這些年和二郎的相處。守什麼人學什麼人。凡夫俗子如何不被這人間仙凡所折服。
“年輕人,你有什麼事麼?”蕭老二有些謹慎。
陸判想了想。他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是他必須來。陸判先鞠了一躬,其實陸判心裏還是割舍不下這份親情。人間血脈或許隻在老蕭家人那了。蕭老二有些驚訝,甚至有些驚慌,忙走過去,“哎呀,孩子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事就說”。
“我想見蕭安大哥”陸判也不拐彎。或許麵對親人,他隻能待之以誠。
蕭老二有些猶豫。因為些當年舊事,蕭安這些年甚少歸家。或許也是怕給家裏帶來麻煩,對外都是以蕭安失蹤為借口應對。這些年不時有些人來家裏明談暗訪的打聽蕭安的去處。蕭老二雖然隻是一個本分老實人,卻也不愚蠢。聽著這年輕人的話,盡管看著很是真誠,內心卻也不得不警惕。
“蕭安已經很多年沒回家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在哪,如果你是來找他的,那你就走吧,我們不知道,如果你能找到他,就告訴他,如此不孝子,父母也不需要他回來”。蕭老二藏起心裏的好感,有些冷淡。
“世人不悟,至於喪祭,酷用浮屠,大壞禮教,蕭家十七代三門六子,當謹記不為俗汙,故名染。”陸判並不惱怒,而是說出這樣一段話。
蕭老二聽完大驚。“你是誰,你從哪知道的這些?”
“您不要著急,我相信這些話,已經足夠讓您相信,我受故友所托,隻為沉冤昭雪而來,來之前,他告訴我,您若不信,隻要把這些話告訴您,您自然會相信”。
蕭老二有些茫然。蕭家雖然不是大戶,卻也人丁興旺。更守著這片祖業。每年各家有新生的嬰兒,都會在宗廟請老祖宗給孩子正名下戒詞,而這戒詞也隻有親生父母能夠知曉。蕭老二之所以知道,卻是因為蕭染和蕭安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蕭染曾經對蕭安說過,當時兩個孩子還小,卻並未注意到蕭老二還未睡下。這些年到他這尋找蕭安的人中,也不是沒有冒名頂替來的,但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他有些害怕,當年的事透著離奇詭異。定罪之後更是生出許多波瀾,蕭安當年為了替蕭染洗脫嫌疑,已經惹到了許多人。但是什麼也不說,他卻是心裏過不去。畢竟自己親弟弟一家不說老的慘死抓不到凶手,小的更是多年杳無音信。老實人的血性其實並不比那些大人物們弱。
“嵐城,潘雲台東安偵探事務所”蕭老二說完轉身向屋內走去。陸判站在院中,久久不語。
回到住處,陸判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望著窗外,獨自發呆。這棟別墅的格局和當年盧宅的有些相似。二樓書房位置,同樣有著向外的窗戶,甚至窗外還同樣有著柳樹。下山之前,他就製定了詳細的計劃,隻是走的第一步,就讓自己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感觸。這種感觸或許更多的是對人生的難以言表,是對當年驟然脫離平常生活的驚怵,是對驟然走進凡塵的疏離。更覺得有什麼被他忽視。自嘲一笑。陸判站起身來,下午,他會坐上開往嵐城的車。那裏還有一個人在等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