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飄零,南宮羽手持長槍,宛如魔神,雪花還未落至他身上就已融化,他注視著墨安歌,並沒有著急出手。
南宮羽好像一隻遠古而來的噬血凶獸,靜靜地打量著墨安歌,隻要墨安歌稍稍露出破綻,他便會上前將其撕為碎片。
墨安歌心如止水,與南宮羽所散發的狂暴氣息截然不同,任由雪落在他身上,眼角微微一動,如飄忽的幽靈,木劍已經指了出去。
南宮羽也聽說過墨安歌的劍法,不敢小窺,他可不想一招敗北。
墨安歌的身子剛動,南宮羽手中長槍便掄出一輪半月,使出軍中最常見的破殺千軍,黑色氣焰如風暴席卷,漫天雪花倒飛起來。
破殺千軍這一招式很簡單,但由南宮羽使出,卻擁有非凡的威勢,若是在戰場之上,這一輪黑色半月不知收割多少鮮活的人命。
墨安歌剛才的確往前踏了進去,也落入了長槍的攻勢之下,肉眼望去,墨安歌仿佛已經被長槍砸中,但南宮羽很清楚,他這一槍連墨安歌的身子都沒碰到。
軍中高手與墨安歌這種劍客最大的差距便是身法。
墨安歌的身法飄忽得如同鬼魅,竟貼著長槍倒退,任破殺千軍有雷霆之勢,亦如狂風追葉,不能傷其分毫。
就在此時,墨安歌手中木劍如龍湧現,無聲無息卻快到難以捕捉。
南宮羽怎麼說也是征戰沙場的老將,墨安歌那一劍雖快,但憑借對危險的感知,腦袋下意識偏了些許,槍杆上抬,一氣嗬成,猶巨龍回首,堪堪擋住。
木劍輕盈無比地落在槍杆之上,劍鋒擦過南宮羽的脖子,雖未刺中,劍氣卻撩過南宮羽的皮膚,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擦痕。
木劍的劍氣與其它不同,沒有過多鋒芒,亦不淩厲,卻如棍子抽過一般,那道痕跡猩紅奪目,卻沒有血跡流出。
南宮羽低喝一聲,渾身上下黑色氣焰大盛,猶如深淵地獄走出武士,長槍橫掃,生生將墨安歌逼開三丈!
兩人都沒出全力,第一次交鋒,墨安歌還稍稍占了些便宜,不過卻不敢再緊逼,南宮羽第一招不過是試探,如今這一槍橫掃卷得整個院子裏的積雪全飛了起來,威勢驚人,墨安歌不得不退。
墨晨等人也嚇得紛紛後退,顯然老頭子被墨安歌這一劍激怒了,動起真格來。
“好小子!接我一槍!”南宮羽大喝了一聲,整個人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經出現在墨安歌麵前,黑色長槍上氣焰升騰,當真有劈天之勢!
墨安歌麵沉如水,這一槍劈下,少說也有萬斤之力,他可不敢硬接,但南宮羽給他帶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並且封鎖了他的氣機,若是躲了這一槍,接下來恐怕隻有麵對南宮羽永無止盡的狂攻。
“哼!”墨安歌冷哼了一聲,不退反進,木劍橫立,人已經到了南宮羽身前,木劍就擋在南宮羽握槍的手腕前段。
木劍與長槍相撞,墨安歌瞬間爆發出恐怖的力量,兩人一人持槍,一人握劍,四目相對,腳下石板紛紛龜裂,漫天雪塊飛揚,將他們與眾人隔離於這一片白色帷幕之外。
墨晨他們已經站在了庭院之外,南宮羽所爆發的黑色氣焰實在太過霸道,淩風與南宮無敵的修為又太低,若是稍有波及,恐怕就要負傷臥床了。
雪塊落盡,庭院之中,石板無一完好,特別是墨安歌與南宮羽所處之地,腳邊石板皆為粉碎。
墨安歌神情冷峻,木劍輕輕地架在南宮羽的脖子上,衣袂飄飄,左手負背,已然是勝了。
“小子!厲害!”南宮羽將長槍往地上一杵,哈哈笑道,“不愧是墨大哥的兒子,你今天如果用那把墨盡,第一招我應該就輸了!回頭我跟那幫老家夥說一聲,想進明月樓,一人交上一百兩,反正老子是輸了,他們要是不服,讓他們也試試。”
墨安歌身子微顫,收起了劍,臉上的寒冰這才化去,每一次真正出劍,墨安歌就像變回那個冷冰冰的劍客,這也是墨安歌將劍負與背後最重要的原因。
墨安歌正要說話,南宮羽卻揮手笑道:“我聽說過你拜淩恒為師的事了,一萬兩可不少……”
墨安歌隻得躬身行了一禮,南宮羽已經做到這份上了,他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