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機關算盡
滴答、滴答的水滴聲伴隨著呼呼的風聲在蜜莉亞的耳邊回響著,在寒冷潮濕中,蜜莉亞漸漸地蘇醒了過來。在她睜開雙眼的瞬間,四周的一切都是暗的,沒有一絲的光,黑暗足以令置身在其中的任何生物感到害怕不已。蜜莉亞嗅到了那熟悉的味道,很令人懷念的味道。
這裏就是位於海格特侯爵家底層的地下城堡,蜜莉亞度過童年生活的一個相當重要的地方,一個象征著海格特黑暗麵的地方。這裏是海格特的重要基地,隻被極為少數的人所知道,就連位居族長之下的長老也不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
“該死的!該死的紫堂公爵,居然把我扔在地下臭水溝裏!渾蛋———”蜜莉亞很難得地詛咒著,一改平時的冷靜機智。不過這也是有理由的,相信任何人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被人扔在臭水溝裏,還喝了好幾口溲水,一定不會冷靜到哪裏去的。
相對於地下的清冷黑暗,位於上方的海格特侯爵府在得到蜜莉亞已經從聖倫皇家貴族學院畢業的消息後,可就熱鬧非凡了。
“你做什麼啊?長老!”
再過一年就年滿七十的姆媽蒂娜滿頭的青絲大多已經泛白,端正的五官,與實際年齡極不符合的娃娃臉,令姆媽怎麼看都是一個精力充沛,喜歡忙碌個不停的可愛婦人。即使她的臉上有著細看下就掩飾不了的皺紋,但姆媽看起來就是比同年齡的人年輕了許多。
這天,照常給海明娜的肖像前送上一束鮮花後返回臥室的蒂娜,一向滿是笑容的臉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怒容。
不過,蒂娜姆媽如此生氣的原因是可以理解的,相信任何人在見到自己的臥室被人攪得一團亂,然後本人又被人用長劍給抵在脖子上,而那個闖入者又是自己認識的人的時候,他們都會和姆媽一樣又氣又怒的。
“明人不說暗話,把海格特的族長徽章交出來!”
“我想你找錯人了,大長老,海格特家的族長徽章隻有一個人知道在哪裏,那就是本族的族長,海格特的侯爵大人!我想你應該不會不知道這點吧!”
“哼!少跟我裝蒜,蜜莉亞那個小丫頭哪會知道什麼族長徽章。海明娜那個老巫婆肯定把它藏在你這裏了!”
“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年近八十,頂著一個光頭,身體發福,還挺著一個大肚腩,穿著華麗燙金的黑褐色長衫的大長老看到姆媽那副倔強的樣子,不由得放低聲音道:“我說怎麼都過了好幾十年了,你的脾氣還是這麼倔啊!”
“哼!”姆媽發出了一聲冷哼。她就是這樣子,怎麼了,礙著他了!
“老太婆,我真的不想為難你,隻要你交出族長徽章就行了!”
“那你幹脆殺了我好了!”
“你明知道我不會殺你的!”大長老有些氣惱,這家夥怎麼到現在還是那麼不信任他啊!當年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她應該知道他誰都可以傷害,就是不會傷害她,當年要不是亞裏安插一腳的話,現在他們兩個應該是一對令人稱羨的夫妻啊!哪會演變成今天這種反目成仇的結果!
“我就知道你到現在還忘不了亞裏安那個家夥。我真的不明白,那家夥有什麼好?我有哪點比不上他!他會的我照樣行,我也不比那家夥少愛你啊!況且......況且那家夥到最後還不是拋下你一個人!在這點上我就與他不同啊,為什麼你那顆豬腦袋就不能變一變呢?”
“你罵誰豬腦袋!你才是呢!你問我亞裏安哪點比你好?好!那就讓我來告訴你,他比你勇敢,比你有責任心,我就是喜歡他,怎麼樣?”姆媽輕瞥了大長老一眼,冷冷地對大長老一笑,喜歡就是喜歡,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這家夥怎麼到現在還不死心呢!
“哼!責任心!如果他真的有責任心就不會拋下你一個人。我說你也真是有毛病,好好的貴婦生活你不選,卻選擇當一個奴仆,你......你......”
“我喜歡!不用你管!”
“鐺———”大長老氣得扔下手中的劍,氣急敗壞地指著姆媽大吼:“好!你想當奴仆是吧,那你就去當一輩子的奴仆吧!蜜莉亞回不來,我看你這個奴仆還怎麼當下去!”
大長老憤然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了出去,每次與她在一起,他就會被她氣得想吐血,這個女人怎麼到現在還是沒有辦法理解他呢?對,他是喜歡吃醋,但那也是因為他害怕失去她,所以年輕的時候他就把她管得死死的,這有什麼不對嗎?事實不也證明她最後還不是如他所擔心的那樣投到別人的懷抱了,而且那個人還是他的好弟弟。更讓他咽不下這口惡氣!
望著泰洛司大長老逐漸遠去的背影,姆媽輕輕地歎了一氣:“看來,這個家是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蜜莉亞小小姐,你可千萬要平平安安地歸來啊!”
隔天,姆媽帶著一群奴仆暫時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投靠安地斯大公去了。不過她的這一舉動,更讓海格特家族裏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斷定代表著族長身份的那個徽章的的確確在姆媽的手中。但與他們的認定相反的是,那個族長徽章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讓蜜莉亞給繼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