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補完)(1 / 2)

“唔……”

隨著床上少年一聲低吟,候在一旁紋絲不動的男人臉上現出些微擔憂神色,上前問道:“主子可有大礙?”

少年剛搖頭,嘴中便吐出一口血,鮮紅的顏色蜿蜒著流過他的下頷,襯著他白皙的皮膚尤為刺眼。

男人臉色一變,伸手就要運功為對方調息,他先前已然試著給少年平複過翻騰混亂的內息,沒想到這麼快又發作了。

少年眼中精光一現,猛地暴起扣住男人伸過來的手腕,而那修長的指頭正按在他的脈門上,趁著男人躊躇一瞬,又兩指疾點,封了他的周身大穴。

姒弄月想了想,起身下床,把無法動彈的男人扔到床上。

他看著對方那雙一瞬不瞬注視著自己的黑眸,俯身上前輕歎:“吟風,你怎麼總是不聽我的話?”其實這隻是他一時有感而發,並不需要什麼回答。

沒想到男人垂眸一陣,卻是回道:“主子安危最為重要。”

這回答,似曾相識。

那時候,他還是姒門門主,吟風也並非他手下的暗衛,眼前這人說上一句“門主安危最為重要。”來違背他的命令倒也情有可原。

可現下,吟風還是認為自己的安危來得比命令重要麼?

若是如此,吟風可真算不得一個稱職的侍衛……若是如此,吟風心裏除卻忠心或還摻雜了些別他情緒。——他所期待的情緒。

姒弄月心中一動,不禁身子俯得更低了些,一隻手按上身下人的心口。

那顆心,似乎跳得有些快。

“侍衛大哥,主子醒了麼?”外頭,響起叩門聲,伴隨著小婢子嬌柔的話語聲。

姒弄月端詳著吟風近在咫尺的臉龐,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隻是直起身子,隨意抹去方才被自己逼出的那些血跡,推門而出,擋住了屋內情形,問:“凝碧,有什麼事?”

見是自家主子出來,凝碧啊地驚呼了聲,連忙恭敬道:“是出了大事,代門主喚主子去議事堂呢。”

出了大事他自是知道是什麼事,但這代門主是誰?

這是不是意味著姒暮深有了不測或者受了重傷?

思及此處,姒弄月殘留的一點旖旎心思也褪去了。

姒暮深是他的父親,雖然並不親厚,但這個人無論是作為一門之主還是一個父親,都當得上不錯。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這一世重新體會上一次錯過的事,已經讓他對這個父親有了極大的改觀,甚至心底裏興起了他也不願承認的在意。

“我這就去。”姒弄月沉吟一下,又說,“我這屋子你暫且不要進。”

吟風總歸是違背了他的命令,待他處理完畢事物,還是要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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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碧服侍著換過衣服,姒弄月便出了門。

他雖然帶傷在身,好在吟風之前已經為他調理過,他趕得急,身上也沒不適。

待他一路匆匆趕到議事堂的時候,裏麵人已經差不多到齊了。

議事堂是曆代門主長老處理大事的地方,擺設古樸簡單,跨門而入,卻有一股子厚重的曆史感撲麵而來,叫人不由得整肅了神色。

“……各位可還有異議?”

熟悉而沉穩的聲音自議事堂中傳出,姒弄月一愣,一眼掃過去,卻見坐在首座主持事物的竟是他那大哥姒靜平。

看來這代門主指的便是姒靜平了。

姒弄月來得晚,並沒有聽見先前姒靜平說了什麼,隻是環顧四周,大多長老臉色不大好看。

不過對他這個晚到的,倒還有人和他點頭示意的,並未有什麼發難。

姒弄月稍一思索,大略明白了緣由,無論如何他都是名正言順的姒門少主,若姒暮深真有了不測,他為門主的可能絕不會少,而姒靜平早年便放棄少門主的身份,遠離了姒門權利的中心,因此此時他突然代為掌管姒門,不服的大有人在。

姒弄月見到角落裏姒晟也在,便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了,趁著個麵色黝黑的長老出來反駁姒靜平,輕聲問起狀況來。

按道理說,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為姒門的代門主,卻獨獨不該有姒靜平的機會。

“可是大哥有父親的信物,是父親要大哥暫代門主的。”姒晟說道,他年紀尚小,還不把權勢看得重,話語裏沒有任何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