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婉蜒的樹根、流水潺潺、沒有鳥鳴的寂靜。尖細的峭壁,像在寬廣的地平線上露出手指一般,直直矗立在那裏,而在峭壁尖端,聳立著一座高台。那是在這動蕩不安的十方界唯一靜止的東西,是一個被凝聚、被集中的東西。
極樂魔君喜歡這個地方,因為他知道凝聚這個西風台的唯一物質就是權力,絕對統治的權力。讓他站在這高台上有著一種俯視眾生的優越感。
冰冷的灰色石牆上麵刻著葉子藤蔓、巍峨高山、參天的大樹、暗紅色的血海。這座大廳是他構想出模樣,並指示將之建造出來的,意味著十方界的四大宗古,延續著古昆侖的輝煌。如今他卻陷入沉思,妖族的反常舉動引起了他的憂慮,事情遠比他想象的更嚴重。
巨大的雕刻和碑文,試圖想要記載誰也無法記得的古代光榮,現在就立在他可以俯視的大廳之外。魔修的反抗、十方界的建立、和仙盟的殘酷殺伐。這些都是十方界曾經的一切,這些悲壯的記憶都被刻在碑文上永久銘記。
然而如今,地上的幾具屍體,卻像是對這位魔君的極大嘲諷。這幾具屍體頸部裂開了一大半,垂掉下來,地上卻隻有少量的血。顯然,他們的血已經被吸得差不多了。
塗飛遠見過這樣的屍體,這些都是被妖修啃噬吸取精血的屍體,田介也見過。事實上這西風台上的很多宗門修士,在這幾天都見過或者聽過這種駭人聽聞的暴行。
極樂魔君緩緩地道,“這兩具屍體是昨天的。這一個多月以來,十方界修士已有四十六人遇害。沉寂千年的昆侖妖族再現。我們和仙盟之戰已經如箭在弦上,隨時會爆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妖修肆虐。不但如此還有人企圖挑起內亂,危及整個十方界魔道。你們說該怎麼辦?”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魔君,隻要你發一句話,到底是什麼人敢如此大膽,我等必將其碎屍萬段。為魔道中興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一個麵目陰冷地中年人沉聲道。
“對,這人是誰?我們必然不放過他!”又有人大聲道。
極樂魔君一揮手,平靜地道,“地上的這兩個人看似是妖修所殺,但其實是死於其他人之手。若在平時,我們十方界宗門之間的小摩擦,小衝突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在這種危難時刻,依然想著在背後捅刀子的人,我絕不放過。”
“什麼這兩人不是妖修所殺?”在場的很多十方界魔修都議論紛紛。“這怎麼可能?這兩人被咬的這樣血肉模糊,難道還是人為的人?”
“噓,小聲,聽魔君怎麼說。”立刻有修士小聲提醒道。
“最近昆侖妖修四處殺人,吸取精血,卻有其事。但妖修殺人吸取精血,卻並不會將人的血吸幹。這兩人的血被放空了,而且頸部的傷痕也是偽造出來的。殺他們的人是魔炎宗修士。”極樂魔君緩緩地道。
“魔炎宗?他們不是消失很多年了麼?”一個十方界的魔修吃驚地道。
“他們沒有消失,隻是躲在了伏牛山暗自積蓄力量。看到仙魔之戰在即,而且妖修四處生亂。於是假冒妖修肆意殺戮其他的十方界修士。”站在極樂魔君身邊的靈狐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