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飛遠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將自己的頭埋在雙臂之間。突然之間他像是感到了一種深入骨髓的寂寞。
在這片空間之中,禹無極算是塗飛遠遇到的一個特殊的存在。嚴格來說他早已死了,留下的隻是一縷殘破的魂魄。但是他卻和塗飛遠在這裏交談了這麼久。現在他突然再無聲息,塗飛遠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寂寞。這片被割裂的空間之中,他就算是想再找一個說話的人,都困難了。
“這個世界上,一定有些人是不怕死的。但是我敢肯定他們也都怕寂寞。”塗飛遠喃喃地道,“絕對的寂寞,簡直比絕對的痛苦還令人難受。”
因為其他形式的痛苦,你至少還能向人傾訴。而寂寞,意味著你隻能默默忍受。
塗飛遠突然跳起來,連續給了自己幾個耳光。他感覺自己就不該答應禹無極進行這麼瘋狂的嚐試,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也許他的殘魂困在軀體內也還是好好的。但是現在,也許他已經徹底消散了。
“你是在難過麼?我能感覺到你的情緒,像是懊悔和愧疚。”一個聲音低沉地響起,似乎就在塗飛遠的耳邊。
“我去!”塗飛遠跳了起來,轉頭看向禹無極的軀殼。
“我已經不在那裏了。”禹無極的聲音依然低沉得像是在他耳邊,但那具軀殼卻毫無聲息。
“禹無極,你在哪裏?”塗飛遠大喜道,“你還在麼?”
禹無極的聲音道,“你不用找了,我就在你的手臂內。應該說我是在你的右臂內的一支骨刃之中,我的估計沒錯,這幾支骨刃確實強橫無比,完全可以容納我的魂魄。
而且,那幾支骨刃似乎和你血脈相連,我可以通過它們感知你的想法。也可以通過它們,直接和你的魂魄交流。”
“你是說,這不是你真的在說話,而是直接作用在我腦子裏的聲音?”塗飛遠吃驚地道。
“應該是的,我們成功了。”禹無極淡淡地道,“現在該完成我對你的承諾了,走吧,我們去找七葉靈木和歸鍗劍。”
“現在走?那有多遠?”塗飛遠愕然道,“我看天都快黑了。這裏到處是妖獸,我覺得還是等明天動身更好。”
禹無極一聲輕笑,“天黑?這裏隻是一片被封印的空間。連太陽都沒有,怎麼會天黑。你所看到的白天黑夜,隻是我想讓你看到的。如果我願意可以馬上就讓天亮。”
塗飛遠驚訝地發現原本已經向西低垂的太陽,突然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再次到了天空頂部。瞬間又是中午時分了。
“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塗飛遠愕然道。
“我說過了,這是我割裂的空間,我就是這裏的神。”禹無極低聲道,“這裏的日出日落,都隻是我製造出的幻像。走吧,我們去找歸鍗劍。”
塗飛遠點點頭,他走了一路,然後轉身到處看了看道,“我們該往哪裏走。”
“繼續往前,翻過前麵的山頭,一直走向山穀底部,你就會看到,那棵樹很奇怪。”禹無極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