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硬闖私人地盤,反倒還問我?”男人摸到床頭的厚片眼鏡,戴上後才慢悠悠地說:“道長雲遊去了,期間由我暫時看管。從你們進門我就聽到動靜,懶得搭理是因為這裏也沒什麼可偷。你們逛你們的,我睡我的,各不相幹豈不好?哪知你們蠻橫無理,硬闖還不說,險些把門都踢爛了。等道長回來,又得嘮叨我。”
“剛才床上明明沒有人,你從哪裏來的?還有關上門的,是你的同夥吧?可別扯些鬼神當借口。”毓啟連聲質問。
男人臉色一沉,忽然說:“剛才我一直躺在這裏來著,你不是還掀過我的被子,難道沒看見?”他左顧右盼,好一會兒才緊張地道:“還真被你說對了。這裏,真的有鬼。”
被他這麼一說,沈紫頓覺後背發涼,仿佛有隻冰冷的手正慢慢撫上來。她一個激靈,將毓啟的胳膊抱得更緊,怯生生道:“看吧,我就說有古怪。剛才就瞟見有影子鑽進來。”
毓啟也懊惱地點頭,“這間道觀拜的三清,怎麼還邪不勝正呢。”
男人忙插嘴:“這裏原本拜的就是陰神,隻是因為太邪了,才特意請三清來壓一壓。誰知道,還是不頂用。”
“什麼是陰神?”沈紫好奇地問。
男人解釋道:“聽道長說是古代冤死的女子。當時人們覺得可憐,設了道觀來供養她,也希望得她庇佑。後來可能因為戰亂,道觀被遷了許多次,最後還是道長的師公還是什麼的,將道觀遷到了這裏,現在這些都是後修的。本來還相安無事,哪知幾年前一場水災,原來的三清像給衝走了,所以後麵安放的都鎮不住邪。”
“那個冤死的女子,生前是做什麼的?”沈紫問。
男人搖搖頭,“我可真不知情,道長也很少提。”
“你難道不怕嗎?”
“反正不吵我睡覺,怎樣都成。”說完,他困倦地打起哈欠,還沒睡醒似的。
沈紫越看越覺得他眼熟,忍不住問他:“冒昧問一句,你叫什麼名字呢?總覺得你很像我一個經商的朋友。”
男人一怔,“我叫許崇君。”
“許崇業是你的?”
“我二哥。”
沈紫這會兒才安心地拍拍胸脯,微笑道:“原來都是認識的,也算是巧了。唉,頭先我還怕你是什麼壞人呢。現在放心了。”毓啟白了她一眼,“人家弟弟,又不是你弟弟,有什麼可高興的?”他仍是一臉嚴肅地瞪著許崇君,“這間道觀有沒有種植茶花,或者跟花有關的東西?”
許崇君茫然地搖頭:“這些我真不清楚。我不過是偶爾來這裏發個懶,又不是住在這兒了。要是沒別的事,你們自便吧。”他重新躺回床上,有意背過身。
見狀,沈紫隻好拉毓啟回到正殿。她本來提議去別的地方再找找,可毓啟堅決要回去,幾乎不由分說拉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