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始(1 / 2)

清末民初,位於湖北省西北部的武當山上格外肅穆。今天早些時候觀裏接待了一位遠從關東而來的客人,客人來此隻為一件事,送上一件東西。

時任掌門的邱沐陽見過遠客遞上的東西後整個人如遭雷擊,他一步一沉重地走到金頂外的雕欄邊上,手扶著白玉欄杆心口起伏,這個耳順之年的老人就這麼望著遠方雲霧彌漫的群山低低呢喃,山風掠過帶走一片寂靜無聲。

巫慕雲出身在特殊時期時期時期結束後十年,作為八零後的他卻被爺爺頂著家裏的反對早早送去了千裏之外的武當山。就這麼生在新中國,不長紅旗下。

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成了道士,世界觀尚未完善的小道士。巫慕雲兒時極其鬧騰,對於道教功課一概不理,終日於山中上躥下跳足跡幾乎踏遍武當山每個角落。師兄們對這個小調皮很是無可奈何,不過這個猴頭兒終究還是有克星的,那便是他那掛名的師傅,自打爺爺將他送至武當起這個陌生人便成了他在這裏唯一的依靠,真正的依靠。武當享有盛名已久前來求學修道的俗世之人不計其數,可大家都抱著自己的那份小心思,有的是為斬斷情絲,有的是生活所迫,有的是對那神仙之說入了迷,有的則單純的想多活些年頭......

師傅似乎是生下來就在這座武當山上,平日裏溫和近人,一副龍鍾笑臉。可對巫慕雲來說師傅平靜的外表下似乎隱藏著什麼,一種威嚴還是一絲氣?說不上來很模糊,有這種感覺是始於十七歲那年,那時的巫慕雲是武當有名的土匪頭子,用不知從哪裏學來的世俗玩意兒拉攏小道士們結黨營私。終日不知疲倦,沒事兒就跑去南苑給師兄的衣服剪個洞,跑到紅花岩上對著山下尿尿,又或者藏在黑虎洞內見遊客來了便在洞內模仿虎嘯,通常嚇得遊客撒腿就跑。看著慌亂奔逃的背影這群孩子哈哈大笑,顯然他們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險。回去後師傅氣壞了,嚴厲喝斥了一番,巫慕雲跪在青石板上咂咂嘴,頂著小小的頭顱不以為然。

第二天正直九月初九,道觀恰逢此時也要舉行祭祀活動各宮各峰的道友齊聚金頂協助觀主崔鳴鶴主持祭天儀式。巫慕雲無心在此耗費神時,便找到小夥伴們說是大夥兒自己去搞祭祀求吉利別在這瞎耽誤功夫,那些小道士們顯得有些為難,其中一個稍大的欲言又止了好幾次,終究還是站了出來對巫慕雲說道:“慕雲,我們還是別亂跑比較好,上次咱們給山下陳居士的狗剃毛的事兒被我師傅知道了,他罰我跪了兩個時辰,道德經到現在還沒抄完呢。”

說道這裏小道士還甩了甩手腕看來真是抄了不少,其他小道士也紛紛說出自己的近況,大致意思是以後還是少鬧騰的好,況且他們的師傅都有意或無意的告誡他們離巫慕雲這個搗蛋鬼遠點兒。

小慕雲氣壞了,一手攥著拳頭一手指著他們憤憤的說:“好呀,你們都跟我劃清界限是吧,枉我還當你們是兄弟,行啊,你們不去我自己去。”說罷,轉身便朝山下走去,小道士們也是著急啊,衝著他的背影喊道:“慕雲,你別胡鬧,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巫慕雲“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反而加快了腳步。過了片刻從他離開的方向悠悠飄來兩字兒:“上香。”

祭祀大典就快開始了,觀主崔鳴鶴穿戴整齊朝神台走去,走至半路正遇上小慕雲的師傅,崔鳴鶴眼角微微一動隨即展開一抹笑意招呼道:“袁師弟好久不見呐,近來可好?”

袁道士轉過身對上崔鳳鳴稍作揖首道:“多謝崔師兄關心,武當洞天福地太多愚弟貪戀修行竟忘了常上天柱峰與師兄問候,師兄莫怪啊!”崔鳴鶴笑容不減繼續說道:“師弟哪裏話,你我本是清靜修行之人,忘情山水本是好事,今日得見倒是師弟道行又進一步啊!”崔鳳鳴說得平常,可袁道士卻是微微一僵,崔鳴鶴看在眼裏不動聲色。等了片刻崔鳳鳴拍拍袁道士肩膀向前走去,嘴裏念叨著:“師弟今日九月初九,我會以赤陽祭天。”

頓了片刻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繼續說道:“你身邊的那個小道童可要看好啦,今天可不得隨意走動啊。”

袁道士看著崔鳴鶴走上神台這才回過身子尋找那猴頭兒的身影,密密麻麻少說也有數千道士,與此同時巫慕雲泛著怒氣朝紫霄岩走去。紫霄岩上有一座伸出懸崖的石雕,這座石雕叫龍首石,龍首石長三米,寬零點五五米,乍看是渾然一體的兩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