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裏啊?” “永定門外大街!” “廢話,天壇西門出來就是永定門外大街,我是說……這,這裏怎麼……” “天壇西門?天壇隻有這一座大門,這裏一直沒有什麼變化,”男同誌雲淡風輕地說道,“你很奇怪。” “一條高樓林立的大街一夜之間變成冷清的仿古街道,不奇怪嗎?” “高樓林立?一夜之間?”男同誌皺了皺眉頭,“你更奇怪。” “喂,你去哪?” “這是你可以問的嗎?朕想去哪就去哪。你的手臂受傷了,自己去包紮。今日你私闖皇家禁地。朕念你並無惡意,不降罪於你,你還不快走!” “走什麼啊?我往哪裏走啊?”趙卿有點想抓狂。 “難道你要在這裏等禦前侍衛來抓你麼?”男同誌說道,“你往哪去朕可不管,反正朕不想再見到你。” “什麼玩意兒嘛!”趙卿對著男同誌高大瀟灑的背影開始碎碎念,隨後便與其分道揚鑣。
趙卿,武漢市刑警大隊刑偵人員,天壇公園治安協管人員(臨時調入)。為積極響應部裏“做好奧運安保工作”的號召,被局長欽點來北京分到這天壇公園當片警,自詡睿智神勇的刑警之花一直有一種虎落平陽的感覺。當那兩個潛入齋宮盜取國寶級文物的毛賊闖入眼簾時,猛虎歸山的亢奮並沒有被成功激起。讓她想要抓狂的是在那非常時刻,那群丫的們都死哪去了,人影都沒見一個,甚至連對講機都罷工了,一打開信號幹擾得那叫一個驚心動魄。 看時間明明隻是暈倒了三分鍾,但怎麼覺得好像過了很久似的。頭好暈,究竟自己是怎麼暈倒、期間發生了什麼她都不清楚,印象中隻記得當時摸手銬的時候因為手忙腳亂不小心打開了對講機的開關。
隨後聽得一聲刺耳的信號幹擾無限擴大、痛徹心扉,當時隻覺得頭腦混沌,像是腦漿黏糊了神經,從天而來的電光一閃,對講機忽然爆炸起火,眼前似乎一片無邊刺眼的白光淹沒了一切。想到這裏,頭似乎又要爆炸了。 趙卿記得剛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倆已經失蹤,自己四仰八叉地躺在天心石上,身邊的對講機還在燃燒。隨後便是四下遊走尋找罪犯,結果碰到那個自稱“皇帝”的男同誌鬼鬼祟祟地躍上了她早已盯上的牆頭,並開始了一段牆頭上的溝通不大友好和順暢的對話。 至此,後知後覺的警花同誌還是不太清楚此時的狀況,但是接下來,她有了巨大的收獲。 憤然離去的極端現實主義者趙卿同誌,在不久之後便痛心疾首地接受了她已穿越的事實。站在京腔唱調充盈了耳蝸的崇文門外居民商業區,她悲哀地發現自己是真實意義上無處可去。在這神不通鬼不靈的異度時空裏將怎樣立足啊!但她馬上又很樂觀地意識到:自己身為21世紀的新青年,以自己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的本事,就不怕跟這些滿大街的骨頭架子們不能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