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笑話說民警晚上巡邏,看見一個醉漢一腳踩在馬路牙子上,一腳踩在水溝裏。民警停車了對他說:“哥們兒,你喝醉了,上來,我送你回家。”醉漢不信:“你確定我隻是喝醉了?”民警說是的。那醉漢馬上哭了:“太好了,我還以為我瘸了!”
崔燦覺得最好笑的,是小時候看到的一個笑話:一個醉鬼半夜把老婆搖醒,驚恐地說:“老婆,我們家鬧鬼了!我打開廁所門,燈就亮了,一關門,它自己又熄了。”他老婆一耳光扇過去,氣憤地罵道:“混蛋!你又在冰箱裏撒尿了!”
作為一家小公司的老總,崔燦也經常在外喝酒應酬,醉酒也不是沒有過。單就酒品來說,她覺得自己還算不錯,喝醉之後倒沒出過瘸腿鬧鬼之類的笑話,唯一的後遺症就是不停地喝水。
睡了大半夜,口渴難耐的崔燦迷迷糊糊中似乎聽見軍號聲,有多少年沒有聽見過這曾經熟悉的旋律了?伸手摸摸床頭,櫃子什麼時候變高了?難道是某家賓館?
醉眼惺忪的崔燦摸索著起了床,找了半天也沒找著鞋,算了,打赤腳吧。喲,這還是開的套房啊?外麵還有一間呢,難道是開的麻將房,小年輕們精神真好。
房間有點眼熟,像是在哪兒看見過的布局,老式,但是溫馨。捧著昏沉沉的頭,也想不起來更多,繞了半天總算找著涼水,灌了一杯下肚,回床上繼續睡去。
回頭撞上一人,崔燦迷蒙中一看,樂了:“哎,大姐,你還真像我家老娘年輕的時候。”再湊近看看,更樂:“看這臉拉得多長啊,別說,還真像!”說罷徑自摸到床邊,倒頭就睡。
外麵響起了什麼聲響,片刻之後又歸於寧靜。崔燦猶自呼呼大睡,頭似乎沒那麼沉了。
再清醒,大約不早了。陽光直射到眼睛上,睜開眼,一片金黃。崔燦趕緊閉緊了眼,口裏還念叨著“窗簾都沒拉麼?閃瞎了姐的鈦合金狗眼。”閉著眼起來,身下的床硬硬的,這什麼破賓館,床墊這麼硬,難怪渾身酸痛,原來不是醉酒的後遺症是床太硬了給咯的。
扶著頭,喊了兩聲:“燕子,燕子!”沒人答應,再喊“薇薇,薇薇!”也沒人答應。這幫死丫頭,肯定回去補覺去了,昨天唱K唱那麼晚,居然還開麻將房打麻將,真是年輕精神好。要是放五年前,不,三年前,姐也有這麼好的精神頭,哎,不說了,有了孩子的女人傷不起啊。
想起孩子,崔燦伸手往枕頭邊摸去,這是習慣,不管是回家還是住賓館,她的手機總是要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方便隨時有人聯絡。可是伸手摸了半天沒摸著,崔燦疑惑地睜開了眼。
睜眼就傻了,這什麼賓館啊?枕頭上居然鋪著枕巾。這都多少年沒見過這玩意兒了?突然一眼看去,真還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崔燦忍不住笑起來。
視線轉開,崔燦笑不出來了。
這什麼狀況?床上這是……毛巾被?又是一古董,賓館還有這玩意兒?然後,古老的架子床,旁邊,綠色的書桌,深紅色的衣櫃,連漆也沒上過的原木碗櫃,不過裏麵堆滿了書。抬頭,一個電燈泡。這組合,咋就看著又怪異又熟悉呢?
書桌上一盞淺黃色的台燈,看著尤其眼熟,伸手倒過來,台燈底下用小刀刻出來的清晰的印痕:崔燦。
我的名字?崔燦有點摸頭不知腦,起身,床邊一雙藍色的塑料拖鞋,也是許多年不見的古老樣式。再看看伸出來的雙腳,白白嫩嫩的。往上,白白嫩嫩的腿。伸出雙手,白白的雙手。
你妹啊!崔燦感覺被雷打了,裏焦外嫩冒青煙。什麼擺滿了古老物品的賓館,這就是老家自己的房間啊,還有這身體,完全沒有了工作後被曬得褪不了的黑,這是……年輕的我回到曾經的家?
這是……重生了?
崔燦無語,兩眼望著老天吐了一口青煙,太雷了,太搞人了!
你說你讓誰重生不好?讓我重生?你妹,姐生活得好好的,憑啥要重生?你說這機會給公司那些小女生多好?每天上班偷偷看小說,都幻想著能重生,能穿越,能嬌軀一震各路英雄豪傑拜於裙下,或是改變世界改變自我讓豪門公子拚死拚活來一場死去活來的傳奇愛戀。你說這機會給姐幹什麼?姐家庭穩定,事業小成,兒子又乖又漂亮,姐就是一個年滿三十成功遊走於婚姻家庭與事業間的成功女性。敢情姐十多年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你讓姐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