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底,天氣雖然即將進入秋高氣爽的季節,但作為“四大火爐”之一的南京卻依然酷暑難耐,火辣辣的太陽隔著道路兩旁厚厚的法桐葉刺向大地,藏在葉子後麵的知了,撕心裂肺的叫著,像是要把這個惹人厭的夏天撕成碎片。
站在路邊法桐下的劉敬軒曾是明理理工大學藝術學院的本科學生會主席,憑借著父母在學校過硬的關係,以及他在學校獲得的各項集體活動的獎項,雖然稍費了一些周折,終於還算順利的保研了。此刻的他正帶領著幾個學生會成員迎接09級新一屆研究生的到來。
前幾天剛進學校的他,在踏進校門的那一刻,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雖然他已經熟悉了校園裏的一草一木,但心裏更多的是掩飾不住的欣喜,這裏還是明理理工大學的校園,仿佛連它的一根汗毛都沒有絲毫風吹草動的變化。更讓他迅速找到代入感的是他從輔導員那裏領到迎接新生的工作。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一臉的春風得意,吹著響亮的口哨,還不時的跳起身來做幾個扣籃的旋轉動作,他很得意又很慶幸,這種青春的美好在這個美麗的校園裏得以延續。他不僅得到輔導員的讚賞,還被指定為第一年的研會(研究生學生會)主席,他迫不及待的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的鐵哥們——柱子,一個在考研過程中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又終於修煉成人的家夥。
他猛地一下推開宿舍門,柱子正在光著上身熱火朝天的打遊戲,就連剛有新舍友進門他都沒有來得及打招呼。劉靜軒看著正在整理床鋪的新舍友,一個瘦小皮膚白皙的小夥子,抬頭看了一眼劉靜軒,先是表現出來一點驚愕,轉而就恢複了平靜,眼皮一耷拉,就又開始整理起自己的東西。劉靜軒一下子覺得很好笑,他本以為這個新來的家夥會跟他講一句話,沒想到他一個字也沒講,就連一個友好的表情也沒有,就又自顧忙了起來。“有必要刷新一下存在感了。”劉靜軒心裏暗暗的想,“得讓他知道知道我是誰。”
“你是這個宿舍的?你叫張東賢?”劉敬軒問。
“你怎麼知道?”他看也不看劉敬軒一眼,隻顧爬上爬下的整理東西。
“諾,床上不是寫著名字的嗎?”劉敬軒道,一手攀著新舍友的床欄杆,一手叉著腰,做出一副要聊天的架勢。
“你家是哪裏的?哪個學校畢業的?”劉敬軒仿佛對這個新室友充滿了興趣。
“湖南的,長沙美院畢業,你呢?”這小子終於正眼看了劉敬軒一眼,漫不經心的問。
“本校的。”劉敬軒的回答裏帶著些許的驕傲。
“你們兩個都是吧。”張東賢又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現在又輪到劉敬軒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