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多年未至全真,未想此地竟已如此不堪,更甚昔年,著實讓人失望啊。”
“修習十餘年,不思修身養性,滿口汙言穢語,欺辱一個孩童,嘿嘿,好個全真,真是好個全真。”
幽幽之音回蕩在廂房之中,胖道人四下張頭,卻尋不見一人。自知是遇到了高人,心下不由膽寒,本欲口吐穢言,也被生生嚇回口去。正待告饒時,又思及本門亦是名門大派,不敢墮了名頭,隻好顫抖著聲音,色厲內茬的道:“你是何人?怎敢於我全真山門內裝神弄鬼?小……小心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是何人……又豈是你配知道的?”這聲音這次一字一頓,猶如金鐵交加,奪人心魄。
一道灰影鬼魅般的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胖道人胸口連拍一十三下,胖道人登時軟軟的倒在了地上。這時,一個略顯滄桑的中年之音才慢慢飄過。
“量你這微末道行,也敢學人作威作福?今日略施小懲,也叫你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楊過這時方才得以小心打量這個救下自己的人影。一襲灰袍,中等個頭,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腦後,隻有一個金環約束,待要看他麵容時,才發現其容貌扭曲,猶如僵屍。
或許是救人於水火的緣故吧,灰袍人那著實算不得高大的身材在楊過的眼中卻無比偉岸。偉岸中楊過卻總是感覺有點熟悉,雖怕惹怒了這人,卻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叔,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桃花島崖邊,全真虎門手。”灰袍人本不願答,卻在楊過明亮的雙眸照射下敗下陣來,隻得說出這十字來。
“原來你便是那晚上教我武功的大哥哥。”想到那個夜晚,那個從海麵上踏水而來,在海灘上陪他待了一晚,聽完他的故事後,還教了他兩手功夫的俊朗男子,楊過的眼鏡更加明亮了幾分,看向灰袍人的眼神蘊含著毫不掩飾的親切。
“你不該在桃花島跟郭靖那個假道學混在一起麼,怎的到了這裏?”說道假道學時,灰袍人的口氣顯然有幾分戲謔,似是對郭靖的木訥頗為無奈。
難道這位大哥哥與郭伯伯很熟麼?楊過不禁又惴惴起來。
似乎看穿了楊過的心思一般,灰袍人嗤笑道:“我跟你郭伯伯可一點都不一樣,他敬重的,我卻不一定有什麼好感。”
這是什麼意思?聯想到灰袍人之前對胖道人的態度,難道說……
就在楊過思索間,灰袍人早已破窗而去,身形快速的隱沒在了終南山的無邊古木之中。
“大哥哥,不要走,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楊過連忙朝灰袍人離去的方向大喊。
“全真棄徒顧誌安。”那道灰影卻沒有半分要停下的意思,隻餘下了一道微弱的聲音在楊過耳邊回蕩。
……
全鎮大殿之中。郭靖急切的問道:“我帶來的孩子呢?是誰收留著?莫要被火傷了。”
全真五子之前忙於禦敵,也未曾注意,聽到郭靖詢問,連忙道:“是誰的孩子?在哪裏?”
忽然光中黑影一幌,一個小小的身子從梁上跳了下來,笑道:“我在這裏。”
郭靖又驚又喜,連忙問道:“你怎麼躲在梁上?”又道:“還不快來拜見祖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