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銅的壓製,夏瞳灰有些踉蹌,這種會讓聖者流失能力和體力的金屬真叫人抓狂。灰眼睛有些睜不開了,疲憊一時侵染了他的全身,他隻能保持著模糊的意識,可這裏畢竟到處都是那禁錮的銅牢。劉海明抓著他的胳膊向前走,灰討厭這種像狗一樣的感覺,可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灰眼前直冒金星,模糊了視野。在童義興的牢前,他隻得大抵看得到他的身形——和他死去的兒子一樣魁梧。灰低聲把他的意思告訴海明,然後隻得趴在一旁聽他們講。
“你是不是有個兒子,叫童京凱?”
“他怎麼了?!”他聽起來很是著急,原本沉寂的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他……”海明一時無法開口,他低著頭,用盡量冷靜又低沉的聲音說,“他死了,死得很慘。”
“誰幹的!誰他媽的做這種事!”捶打聲和嘶吼聲侵入灰的耳膜,聽起來叫人可怖,灰朦朧的意識裏甚至有了他唾沫橫飛,橫肉亂甩的模樣。
“我們不知道,事實上還在調查,這位就是我們請來的偵探夏瞳灰。”海明指著躺在一旁有氣無力的灰,略帶驕傲又無奈得說著。
“毛頭小子而已!名不見經傳的家夥!你們做不到的話,我就把你們條子殺得連毛都不剩!”童義興抓著欄杆,晃得整個牢房都在顫。那聲響持續了好一會,卻忽的停了四五秒,灰有些擔心死命的想要眯起眼來。
“放心吧,他沒問題的,可你這家夥怎麼還有力氣鬧這麼大動靜!”聽起來是海明,灰又揚起了嘴角,靜靜地臥著。
“能力不使用的話,銅的波長對我們的影響還是很小的,像這小子一樣的元素係就得另說。夏姓的話——是火焰吧。”童義興盤坐在地上,似乎是在很努力的讓自己冷靜,閉著眼,一動不動。
“年齡大果然見識廣啊,說說你兒子吧,他是被聖者殺死的,頭部腐蝕。”
“曹星魁!一定是他,京凱常和他一塊的,那家夥我早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他歎了口氣,“如果要說起我兒子的話,別問我了,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也是三四年前的事了。”
“怎麼會分開這麼久?!”
“年輕人嘛,總是有自己的想法,我老了,幹了這行就不好換了,孩子也大,各管各的也好。”
聲音漸漸止了,灰強撐著眼皮窺到了他肩胛骨上的十字疤,灰沒有做聲,海明帶著他默然的走開了,隻留下了一個深沉的父親,和緩緩合攏的銅門,和著沉重的悶響。
“又他媽的一個聖者!”看起來文藝的劉海明一拳敲在了圍牆上,聲音響得震天,周邊幾片楊樹葉也洋洋灑灑的飄落,海明的黑框眼鏡顫了顫,還好它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耳朵,才不至於墜落。
“好了海明,我們走吧。”夏瞳灰精神恢複了些許,掰了掰手指靜靜地說,“怎麼問了這麼多?”
“總沒壞處吧。”他傻笑著一隻手撓著頭皮,灰清楚那聲音有些虛弱,“許是他剛剛太猛了吧,我也不算輕,估計拖起來他也怪累。”灰這麼想著,衝著他憨笑。
“走吧,去曹星魁那,童義興以前供過他的村子。”海明晃晃頭,兩人大步流星得走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