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之勢雖急,所幸張衝適才向左急閃了半步,而弩箭的速度也被自身靈力屏障減少了相當多,因此弩箭隻是紮入了張衝右肩有一寸餘深,尚不會造成生命危險。
此時張衝所發出陰陽雙雷也如約轟至鄒姓男子胸前,經其雙臂一擋,電流四射間雙雷碰撞,“轟”地一聲巨響後,全船巨震,再看鄒姓男子已經消失不見!
張衝也顧不得傷勢,循聲看去卻也駭了一跳,莫非無意間境界大增,所發雙雷威力之大居然能使人從此蒸發不成??
正尋思間聽得下麵倉房兩人疾呼道:“鄒角頭!鄒角頭!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循聲望去卻發現原來那所謂鄒角頭被雙雷引爆之後的氣浪和電流擊打的全身焦黑,七孔噴血,生死不知;連其腳下一寸餘厚的樓板亦被爆出一個大洞來,人事不省的鄒角頭便掉入了二層。
此刻其兩位部下也扔了弩器,隻顧搶救鄒角頭,也沒有了失去首領再上來拚命的勇氣。
張衝此刻卻也不敢造次,隻因前者見到鄒角頭所持匕首顯有劇毒,甚至連道符之靈力罩也被染毒,其部下所使弩箭尚不知是否亦淬有毒液,如果中毒,一旦發作便是任人宰割之局。
當下強忍右肩劇痛便欲暫離險境,卻不敢當下拔下弩箭,隻得勉強取出師父所贈解毒止血丹藥服了一丸,隨後以外衣搭在右肩遮擋弩箭,拿起包裹便出了房門。
再看所在樓船不知何時已經向岸邊靠去,許多人站在船舷焦急等待靠岸;原來適才河盜風波尚未過去,便是一聲巨響,全船人哪裏還敢坐得下去,船老大也隻好從眾人之意向岸邊靠攏。
船甫一靠岸,全船人員便一湧而下,紛紛要求報至官軍上船搜查河盜,查明巨響之原因以及是否真有河盜,否則便另尋船隻乘坐。
如此一鬧,尚留在船上搶救鄒角頭的兩名黃巾暗部殺手也不敢久留,自樓船尾部解下一艘小船,勉強將依然神誌不清的鄒角頭以繩索放入,兩人趁著官軍未到急匆匆劃船順遊而下,轉瞬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張衝站在岸邊人群之中看得清清楚楚,卻也不急於離開,一邊以自身靈氣滋養傷口,一邊向周圍人群打聽著什麼,隨後在官軍到來之前也自人群中悄然離去
片刻之後後,張衝便出現在離樓船靠岸處是十數裏之外的一個集鎮中最大的一個客棧內,招呼夥計選定一個臨街客房,確認附近幾個房間客人均是普通人後,隨手自包裹內取出數杆陣旗布下法陣,似乎才確認了自身的安全處境。
這才除去外衣剪開了**,露出了觸目驚心的傷口來。眼看到傷口仍不時滲出鮮紅的血液,張衝反而放下心來,口咬一條汗巾,左手攥住箭尾微一用力,一聲悶哼之下便將弩箭拔了出來。
隨後以師父所賜止血丹藥一掰而開,一半服用一半敷在傷口,將血徹底止住,便觀察起這支傷到自己的弩箭來。
隻見此箭製式普通,隻是鐵質箭頭之外尚且塗抹了一層紅色的特殊材料,想必便是專門為了對付修真者特別研製的能夠消融靈力的材料,以張衝目前的見識卻也不能識別是何材質。
張衝珍而重之地掰下箭頭放入包裹之中,以待後來研究,之後便將傷口擦拭幹淨,換上包裹內幹淨衣物,於床榻上和衣而臥,暗下決心以後要將道符銀票等重要物品隨時裝在**之中,決不再離身,並暗自向往起典籍中看到的上古大能將整座山整條河裝進一瓶一罐內的莫大神通來。
此刻仔細回想初次遇到刺殺事件的過程,定然與自己拒絕米道師招攬之時的一番言辭脫不了幹係,隻是黃巾殺手是如何準確找到自己位置的呢?難道便是米道師贈送自己的那枚道符內有玄機?
張衝便再遲鈍也察覺到了不對之處,頓時對黃巾和米道師本不算差的印象瞬間降低到冰點之下——自己並未與之爭鬥,隻是不為之所用便欲殺而後快,如黃巾得天下豈不人人自危?順其者昌逆之者亡?
正有心通過傳音玉佩將遇刺之事稟告師父,讓師門知曉黃巾對修真者的非我即殺的態度;剛欲解下腰間的傳音玉佩,就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輕柔而堅定的敲門之聲,張衝心道難道是客棧所推出的夜間服務?
遂暫放下玉佩不耐煩地下床打開房門,卻見一名身穿青色長衫,氣質脫俗,英俊臉上帶著和善笑意的年輕書生站於門口,見張衝打開房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讓人一看便感覺非常容易接近。
隻是不知怎麼的,也許是剛從一場刺殺中脫身,張衝卻從此人溫和的麵貌之下嗅出了一股極為危險的味道。
暗自戒備之下張衝謹慎問道:“不知閣下憊夜敲門有何指教?”
年輕書生卻笑容不減地說道:“能否進房間說話?小弟特有一事相求。”話語雖客氣,卻帶著一種上位者特有的不容置疑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