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兒與悅兒皆是紅了眼,臉上的不舍之意極的濃烈。
鳳瑤強忍情緒,朝他們微微而笑,也抬手逐一摸了摸她們的腦袋,緩道:“此番一別,你們可得在宮中好生安分,莫要生出什麼事來。若不然,帶我與你們爹歸來之際,一旦知曉誰人在我們離開之際闖了大禍,我與你們爹自當嚴懲那闖禍之人,絕不姑息。這點,你們可記下了?”
悅兒幾人紛紛點頭,獨留姝兒眼角一挑,淚眼汪汪的朝鳳瑤望著,忍不住道:“那若是有人欺負姝兒了,姝兒奮起反抗打傷了那人也算是闖禍麼?”
鳳瑤怔了一下,扭頭朝姝兒望去,正要言話,卻是話還未出,在旁的顏墨白溫潤出聲,“你們都為大周皇族,乃我顏墨白的子嗣,身份本是極其的尊崇與特殊。是以,我曆來不願你們主動惹事,但若有人膽敢以下犯上侵,犯你們,那你們也不必再顧忌什麼,隻要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無論對那人做何都可。這,僅能算是自保,並非算是闖禍。但你們仍也要謹記,我顏墨白的子嗣,曆來不主動惹事,但若旁人膽敢對你們生事,你們自然也不得怕事。”
鳳瑤神色微動,下意識噎住後話,隻道是顏墨白這話倒是深得她意,著實讓她滿意。
她幹咳一聲,一本正經的道:“對,就是你們爹說的這樣,你們不會主動惹事,但若誰人該惹你們,你們自然也不必怕事。”
姝兒頓時抬手擦了擦紅腫的眼睛,沒再吱聲兒,其餘幾個孩子也極是認真的點頭。
顏墨白掃他們一眼,繼續道:“還有一事,也望你們好生記著。你們都是我顏墨白的子嗣,同為一家之人,親如手足,我希望我離開的這幾月裏,你們幾個之間能互相扶持,互相照顧,也要互相謙讓,我最是忌諱你們幾人之中手足相殘,倘若待我歸來,一旦我知曉你們其中哪個膽敢在手足之中挑撥離間,刻意侵害自己的兄妹,此事的後果,絕非你們能承受得起的,這點,你們也好生記下。”
孩子們神色微動,急忙朝顏墨白認真點頭。
顏墨白這才放鬆臉色,不再言話。
鳳瑤也再度朝幾個孩子寬慰一番,隨即便與顏墨白轉身往前,一道坐上了馬車。
片刻之際,馬車已是開始緩緩搖曳,顛簸往前。鳳瑤眉頭一皺,再度掀開簾子朝外望去,則見姝兒幾人正靜立在原地,紛紛極其不舍的朝她與顏墨白喚道:“望爹爹與娘親遊玩盡興,早日歸來。”隻是喚著喚著,姝兒與悅兒便早已再度淚流滿麵,一雙眼也紅腫得不能再紅腫,令人見之生憐。
眼見她們這樣,鳳瑤心口都開始疼了。
她不敢再多看,隻是一會兒工夫,便急忙將馬車的窗簾子放下,深吸幾口氣,努力穩住情緒,略是無奈的朝顏墨白笑道:“本是準備好自然而然的離開楚京,卻沒料到見得姝兒她們淚落滿麵,竟仍是心痛得很。”
顏墨白抬手過來將她擁入懷中,下巴依舊如常的稍稍垂下,搭靠在她肩膀處的青絲裏,緩道:“離別大多惆悵,但離別也是為了更好的相見。再者,孩子們如今已是有些大了,也可以離開我們的羽翼好生生活了,而這次,我們雖是為了我們自己而外出遊玩兒,但又何嚐不是在考驗他們兄妹之間的團結與互助,也在考驗她們的獨立能力?他們這些年一直都在我們的關心與保護下生活著,不曾經曆過任何的挫折與磨難,是以這回,我們兩個便得先主動放手,讓他們自己去生活,讓他們先適應脫離我們的關心與羽翼而獨立活著的能耐。”
鳳瑤微微一怔,思緒也稍稍起伏,自然也是明白顏墨白這話之理。
那幾個孩子,無論是年幼的祁兒與姝兒,還是悅兒戟兒這些人,都是有他們自己的思想的,但這些年也正是因為顏墨白一直在外撐著,給他們撐起了宮中的所有安寧與諧和,再加之她對他們也是無微不至的照顧,時常的關心,是以,那幾個孩子啊,的確是從來都不曾經曆過真正的挫折,但人活於世,總也不能一直不麵對這本是殘酷的世界,且有朝一日,他們一個一個的仍也會如睿兒一般離開楚京,去麵對所有的未知,接觸所有不曾接觸過的人,是以,獨立與自強甚至所有的應變能力,都是極為重要的。